“从一开始我就不希望你们在一起,与主君的命令无关。那女人不是你或者易宸暄能够驾驭的,没发现么?自从有她之后你变了许多,原本早就可以得到手的皇位竟然大费周章。即便现在,我还是讨厌她,巴不得你与她今生今世再不相见。”
今生今世再不相见……如今,不就是这种状况吗?易宸璟低下头,不让苏瑾琰看见他眼中痛楚。
白绮歌遵守契约不会主动与他见面,蓄谋已久的宁惜醉更不可能放她回来,六合之中要寻找一个神神秘秘的新起小国、一个足智多谋又擅长隐藏的男人谈何容易?宁惜醉那样思虑周全谨慎的人绝不会留下蛛丝马迹,就好像他几近完美的性格一样,无可挑剔。
回想起白绮歌离开时决绝眼神,易宸璟的心又如撕裂般剧痛,随手拿过桌上酒坛倾斜,却是一滴酒液都流不出。
刺鼻的酒气扑面而来,苏瑾琰打翻易宸璟手里的酒坛,眉头皱得更紧:“你继续这样下去让满朝文武怎么想?能逼你下位的不只有皇上,文武百官可以,百姓可以,甚至随随便便一个杀手、刺客都可以,付出代价换来的皇位,你打算弃之不顾?”
“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么多话?”踢开脚边碍事的酒坛,易宸璟借着醉意躺在雪地上,手臂遮住眼睛,顿时视野一片黑暗。苏瑾琰一向沉默示人,今日却破天荒与他说了这么多,意外与憋闷下,易宸璟也显出鲜为人知的一面:“我想要不在乎,想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活下去,可是你不明白,那根本做不到——闭上眼,绮歌好像就在我面前,除了她之外什么都没办法去想、去做,这种感觉你没经历过,永远不会了解。”
“男人和女人在一起除了传宗接代还有什么意义?”
似是自言自语,苏瑾琰露出迷茫神色。
为什么她为了他甘愿忍痛分离?
为什么他为了她宁可抛弃那份冷酷决然?
亲眼见证过易宸暄的扭曲疯狂和戚氏的愚昧痴狂,苏瑾琰想不通白绮歌与易宸璟之间能够这般不离不弃的原因,他只能用自己的双眼看到,如今易宸璟的落魄失意。
喉结动了动,艰难地下定决心后,苏瑾琰将一张牛皮地图丢到雪地里:“如果我说,我知道白绮歌在哪里呢?”
混沌气息忽地一滞,易宸璟难以置信地翻身坐起,如火目光死死盯在苏瑾琰面上。
“你肯帮我?”
“不想费我的心血而已。”
易宸璟并不怀疑苏瑾琰的话,这个神出鬼没的异族男人帮他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从他下定决心要与易宸暄相争那天起,苏瑾琰就频频出现于他的每一场危机,扮演着解围之人的角色。另一方面,苏瑾琰和苏不弃是兄弟,而苏不弃是宁惜醉身边时隐时现的守护者,地位自然不一般,苏瑾琰所知秘密很可能是外人求而不得的。
毫不犹豫地,瞬间打起十分精神的易宸璟沉声问道:“是我一个人去还是要带兵马?”
“带上人手,他们不会轻易交出白绮歌——你不怀疑我是在引你入圈套?”苏瑾琰反问,眉梢轻挑。
这问题于易宸璟而言似是根本不需要考虑,摇晃着走到房门前,回答得漫不经心。
“就算是圈套,只要能见到绮歌,跳进去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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