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蒙时不时还送他一些标签已经被剪掉的衣服或者钱包,手表之类,虽然每次都不冷不热地说“我不要的,你试看看合不合适”,他也知道肖蒙是在变相地救济自己。
他搞不清楚肖蒙救济他究竟用了多少钱,但即使他收到的那些日常用品都便宜,累积起来也是笔不小的负担。
在他看来,肖蒙虽然似乎是高收入人种,但也只是拿薪水的普通人而已,买了房子,养著车,应酬也多,需要用钱的地方多得是,再加上并不节俭的日常开支,无论如何应该不会太轻松。
这麽想著,忍不住就为肖蒙担忧起来,肖蒙那麽骄傲,就算拮据,也绝对不会让人知道。强撑得话岂不是会很辛苦。
因此,回去他平生第一次开口问肖蒙:“你一个月薪水到底有多少?”
结果当场被肖蒙一脚踹到床下去。
小人之心的男人毫不客气地反过来质问他:“你想干什麽?什麽时候轮到你来管我这些事了?”
加彦也意识到自己唐突了点,但这种无情的反应还是让他觉得尴尬。
狼狈地在地上呆坐了半天,也总算明白过来,即使同睡在一张床上,他们之间仍然是界限分明,贸然越界就是冒犯。
他也想起有次收拾房间的时候动了肖蒙床头的柜子,其实什麽也没瞄到,只不过发现肖蒙忘记上锁,也没关紧,好奇之下从缝隙里偷偷看了一眼而已,就顺手关上。结果肖蒙回来以後大发雷霆,气急败坏之至,口不择言的程度让他目瞪口呆。
肖蒙和他同吃同住,分享昂贵的红酒和菜肴,但完全不打算和他分享隐私。
自己还是有分寸一点来得好。
日後他就知趣地养成绝不过问肖蒙任何私事的习惯。
14
“谢谢光临,请慢走。”
肖蒙臭著脸把手上的购物袋丢进车里,再次陷入自我怀疑自我厌恶的漩涡。
干嘛要买东西给加彦?他自己也想不出合适的理由。
昨天那张音乐会的门票,可以当成是那天晚上踹加彦下床的赔礼。虽然加彦看起来并没生气,他脾气向来温和,那种规模的争执,似乎全然不被放在心上。
那今天呢?特意出来买睡衣?
难道作为昨晚发情的时候撕破男人旧t恤的赔偿?
肖蒙气鼓鼓地倒著车,差点撞上路边电线杆。他克制不住自己替加彦买东西的yù_wàng,就像惯偷没办法不把自己的手放进别人口袋里一样。
以前总是嘲笑那些拼命送礼物给女人的男人,觉得有够蠢。
这下好了,他遭报应了,比那些男人还不如────收他礼物的根本就不是什麽值得追求的美好女性,而是个不知好歹的家夥。他每次还要辛苦把标签全剪掉,蹂躏两下,伪装出一副二手货的样子。
他才不是想讨加彦欢心──讨那种人欢心做什麽啊!谁希罕!
只是……他也说不清,仅想著那男人穿上自己送的衣服,吃自己递过去的食物,头发里是自己选的洗发水的味道,就会全身轻微战栗。
见鬼的异样的满足感。
一边期待加彦收到礼物会高兴,一边又怕加彦太高兴。
担心那老实的男人渐渐变得物欲,在意他的钱比在意他本人更多。
加彦居然会开口打听他的收入,这简直给他当头一棒,感觉比被踩了尾巴还要糟。
搞不好对那家夥来说,自己真的只是货币的象征而已。
虽然他不觉得自己的魅力会输给钞票,但美貌,气质,才华,这些他引以为傲的资本,对同样身为男性的加彦,会有杀伤力才怪,而至於两人志趣相投之类……更是想也不用想。
那麽,加彦还不离不弃地跟著他做什麽?难不成喜欢讨骂啊?
说来说去,来找他是为了借债,对他一再忍让是因为欠债,暂住在他家里是打算还债。
少了那堆货币的作用,他们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暧昧不清。
想到加彦最在意的第一位是女人,第二位是钱,然後才勉强能排到他,肖蒙就有放火烧钞票的冲动。
更憋气的是,即使这样,根本用不著加彦开口索要,他就自动黑著脸买礼物,恶狠狠剪标签,凶巴巴送出去,还持续不断。
弄得好像他在追求那家夥似的。
如果哪天加彦真的大大方方伸手向他要钱,当他是人肉提款机,搞,搞不好他也会给。
而且以现在的心理趋势,状况只会更糟。
想象著自己抛弃自尊心,心甘情愿为人所利用的将来,肖蒙就觉得一片哀怨的茫然。
下午在办公室里沮丧地发著呆,外面配合他的阴沈心情一般乌云密布,不见天日,然後哗啦一声下起雨来。
快下班了突然变成这种鸟天气,被公司上下女职员称为第一冰雪美男子的肖蒙张口就大串三字经。
比起高高在上地坐著吹冷气顺便拿下属出气的肖蒙,加彦就辛苦一点了。
加彦生活习惯很节俭,在公司的午餐不用说了,这种酷热天气,连一杯冰饮料都不舍得喝,只会从饮水机那里接水解渴。
可就是这样的男人,朴素得几近寒酸,却时不时会在老旧t恤外面套件款式简单但价格不斐的衬衫,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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