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嵩十分优雅地还礼:“多谢大将军惦记。大将军连征得胜,卑职实在为大将军高兴。卑职已备下薄酒,还望大将军赏脸入席。”
李圣平别有深意地回道:“文太守一向非常用心,怎会只是薄酒?嗯,文太守既然有准备,晚辈也不好推脱,那么久恭敬不如从命了。”
文嵩听着这话不对,又挑不出哪不对,抬头一看,李圣平已经让人准备启程进城了,慌又在前面开路,哪还顾得上参详李圣平的几句话。
马车的门掩上了,暮守一乖乖坐在左边的席位上,剩这点时间,做啥也来不及了。
李圣平暗暗又给文嵩记了一笔,这人真会挑时间,正正巧打断他调戏人。
“守一,这就是我接掌天下之后,要面对的人了。”李圣平道,“心里充满了算计,总想着贪权夺利。”他回过头去看看暮守一,又笑道:“远不如咱们打仗时候的人单纯。让你们和这些老奸巨猾的人同朝为政,还真是让我担心。”
暮守一微微拧起眉,道:“主人希望元怎样做?”
李圣平笑道:“你?我的守一什么都不用做。若是连自己的班底根基都保全不了,还当什么皇帝!”
“元以为,主人有事,元当分忧。”
“分忧?”李圣平摸摸下巴上的胡茬,笑道:“我最大的忧不过是二十四五了,没夫人没儿子,你要怎么帮我分忧?是给我生儿子,还是给我做夫人,还是包圆了?”
暮守一不回答,不说话,唇抿得紧紧的。
李圣平想想时间还有多,朝他招招手:“你过来。”
暮守一以为他有话要吩咐,膝行上前,结果却被李圣平又一把抱住,揽回跟前。
☆、失控
李圣平的心是空的,一空就是三十年。他每晚睡着了做的梦都是噩梦,早上醒来浑身像掉进冰窟一样冷。上朝时他的左手第一位置也是空的,用膳、闲逛时再看不见那个沉默的影子样的人。
好不容易这个空洞被填满了,李圣平根本舍不得放开暮守一。
即使有外人在,他也要确保暮守一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没有外人在,他就希望暮守一和他靠在一起。
所以,虽然只有三十里路需走,他还是黏回暮守一身边,紧紧困住他。
谁都可以离开,只有暮守一不能。谁都可以背叛,只有暮守一不行。
前世今生李圣平在暮守一身上花费了三十年,更因其呕血而崩,这命,算还了他了,情,却收不回来了。他不是个心胸宽大的人,他的感情收不回来,便要暮守一也献出一样的情来。
“主人,最近您是不是遇见了什么变故?”素来不主动的暮守一难得主动问了他一次。
主要是因为李圣平最近太奇怪了。以前随军也有军妓,李圣平固定时间也会找一两个人出火,可从没找过男人。那次也只是意外,之后两个月不也没啥反应么,突然黏糊成这样……暮守一真的没办法再忍着不问了。
“没有,只是想通了一些事。守一,你不可以离开我,即使是死。”李圣平伸手,轻柔地描摹他的眉间。
李圣平突然想起,也许他该考虑考虑身后的事了。他可不认为自己好命到还可以重活一次,估计此生死了就是真死。死,他是不怕的,他只怕死后和那三十年一样空虚。所以他怀里的这个人,生,得在他身边伸手可及之处,死,得和他同棺同穴同殓同祭。
太守府里,文嵩已经齐备宴席歌舞,李圣平很不喜欢这种奢华,文嵩很有眼色地提前结束了歌舞,连陪酒的侍女也都遣走了。
李圣平想,怨不得他当年会听这个人的撺掇。察言观色,做事妥帖,再没比他更能揣摩别人的人了。他那时候才多大年纪,又一帆风顺惯了,说白了就是缺心眼,怎么会是这个老狐狸的对手。
文嵩的嫡女文箬衣坐在父亲身边,不时抬眼偷偷看看李圣平,然后红着脸满面羞涩地低下头去。
李圣平踏进门就看见了跪迎的文娘子,这女人,说精,确实精,在他自己还未觉察的时候她就发现了暮守一对她的威胁,此后专注对付暮守一数年。说傻,确实傻,明知道他最忌讳被算计,还要搭上她爹一起算计他,明知道他不受人威胁,她还要拿肚子里的娃来威胁他!
她上辈子做了皇后,他也没让她把那孩子生下来,这辈子更没戏。
文家的庶女文三儿、文四儿一声不吭地坐在下手,虽然这两个女儿也收拾得精致可人,但被文箬衣一比,就显得俗不可耐。
李圣平满饮一杯酒,瞥一眼看似木讷的文三儿,这丫头表面瞧着老实,其实上次他中的□,就是这丫头的生母文嵩的二夫人下的。要说这事和文三儿无关,未免太不可信了。
青衣侍从给李圣平慢慢斟酒,李圣平眯着眼,浅浅抿一口,又侧脸去看身旁的暮守一。
暮守一冷着脸婉拒了侍从斟酒,他跟在李圣平身边时,从不沾酒。
李圣平一口抿掉盏中残酒,左手悄悄搭在暮守一的右膝上,感觉到暮守一明显一颤,却没推开他,于是李圣平又高兴了。
小酒喝着,美人……额……守一抱着……呃……是摸着,下边那些个满脸谄媚和别有用心的人,也妨碍不到李圣平的好心情。
暮守一不愧是武将啊,肌骨手感一级好,真让人爱不释手。
这样想着,李圣平又美滋滋地给自己灌下一碗酒。
酒宴到酉时末就结束了,文嵩给李圣平单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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