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正处于崩溃的边缘。诡异的爆破声,停电的大楼,黑暗的电梯,无一不对他的神经造成猛烈的撞击。他想到了死亡,想到自己将会失去一切。
“求,求你……”
严锦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终于回应了他的请求,走了过去。
李文浩迫不及待地抓住一只手臂,似乎想吸收对方的精神力来支撑自己。鲜活而真实的触感渐渐唤回了他的心神。几分钟过去,混乱急促的呼吸终于平稳下来。
“阿锦……这几年我挺想你的……”
“李文浩。”严锦不客气地打断,“我没兴趣跟你重温旧梦。”
“对不起,对不起……”听着那毫无温度的口吻,李文浩有些畏惧地反覆道歉,“我欠你很多句对不起……”
“我不需要。”严锦态度冷淡,“今天的相遇只是意外,出去以后忘记这个插曲,各过各的日子吧。你有你的家庭,我也有我的生活。”
“阿锦,你身边是不是已经有人了……?”
“……”
这个问题一出口,电梯里足足沉默了半分钟。
失去了说话的声音,狭小的地方显得更为窒息。李文浩不安地动了动,试图再朝热源靠近一点。
严锦不着痕迹地移开半步,略微低哑的音色在沉闷的空间中回响。
“有。”
“……什么样的人?”
“与你无关。”
“……”
对严锦来说,那个人是一件意外的礼物。他的一切,他所有开朗的坦率的执着的努力的地方,以及时常出现的傻气和偶尔流露的颓丧,只要自己知道就可以了。他不需要拿他跟任何人进行比较,也不需要用太多的语言去评价。
严锦正这么想着,口袋里的手机很配合地震动了。
【你睡了吗?】
来自陆巍峥的简讯。
被困的时候应该尽量节约手机的电量……严锦明白这个道理。但是收到这条消息之后,他还是直接回拨了对方的电话。
“哎,你怎么打过来了……”电话那段的陆巍峥十分惊喜,“是有事要跟我说吗?”
“没事。”严锦直白地告诉他,“忽然想听听你的声音。”
“……”这句话犹如惊天之雷,当即把陆巍峥劈得不能言语。
严锦感到李文浩抓着自己手臂的力道骤然加重了一点,却没有理会。
楞了半天陆巍峥那边才回过神来,颤悠悠地问道:“严锦,你被盗号了……?”
“我不玩游戏。”
“可是这……台词不对啊……”
“举个你认为对的例子?”
“比如‘陆巍峥,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去睡’之类……”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去睡?”
“……”陆巍峥的灵魂在宇宙中漂浮,喃喃地念叨着:“这不正常,太不正常了……严锦怎么会这样说话呢……”
听着他一连串无意识的念叨,严锦终于能确认,逗他果然是件非常有趣的事情。
“严锦你在家吗?声音听起来有点怪……”
“在搭电梯。”虽然是停了半个小时没动过的电梯。
“噢,你在参加酒会?”
“嗯。”
“早点回去休息吧。”
“快了。”
很简单的对话,让严锦觉得安宁平和,心静如水。
“严锦,你什么时候过来拿你的衣服?”
“过两天我就来。”
“那瓶酒我还留着,等你来开。”
“好的。”
严锦没有告诉对方自己正处于怎样的环境中。他不想让陆巍峥太过担心。选择这个时刻打电话,是认为如果听一听那爽朗有朝气的声音,他的情绪能更加镇定。
今晚发生的事情,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畏惧过。
只因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盏灯光为他而留,还有一份思念由他而起,还有人在耐心地等待着他……所以,他一定会平安地回去。
“啪”。
电梯的灯亮了。
作者有话要说:
☆、纯白的叙事曲
绿珠大厦半小时电力中断的这场意外事件,引发了部分群众的恐慌,有二十多人在踩踏中受了轻伤,所幸没有造成严重的人员伤亡。至于停电事故的真正原因,警方和相关技术人员还在持续调查之中。
助理小陈和沈东云看到严锦平安地从电梯里出来,高兴得差点掉泪。当晚他们配合进行了一些问询,直到凌晨两点才回到各自家中。
不知道是这一晚折腾得太过头了,还是一直以来的忙碌给身体带来的压力终于超过了负荷,严锦第二天一早醒来时只觉头痛欲裂全身酸软,发起了这辈子难得一见的高烧。
他用嘶哑的声音分别给沈东云、医生、助理和经纪人打完电话,再无力气说半个字,沉沉地睡去。
“扁桃体发炎,高烧四十度……不错,这种情况下还能打电话把事情交代清楚,甚至连下周演出的情况都一并考虑到了,真不愧是伟大的严锦先生。”
经纪人jam习惯性地摸出烟盒,忽然意识到这是病人的家,只得悻悻地放了回去。
“你能不用讽刺的语气讲话吗?”沈东云白了他一眼。
“没有啊,我这不是在赞扬他兢兢业业面面俱到吗?”经纪人轻咳一声以作掩饰,“既然没事我就先回去了,他这一病就是连锁反应,我得尽快处理后续事宜。”
沈东云送走了经纪人和家庭医生,回头对助理说:“看来公演只能推迟了。”
“这回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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