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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一次,不是清晨,没有阳光迎接我。
慢慢睁开有点酸胀的眼睛,我看不清眼前的人,不知道是几个,只见到一双双脚在耳边、眼前、脸颊旁走来走去。
然后有一双踏上了我的头,他用力向下踩着,踩得我一只耳朵生疼生疼,踩得我感觉自己就像要嵌入地面里一样。我侧着脑袋,看不到他的样子,我不知道这又是谁,我只能模糊的看到窗外一片漆黑,连最后一点橘红也没有了。
我隐隐听到他们在议论着什么,好像是谁先谁后的问题。
又一轮么?
又一轮!
他进入了,开始chōu_chā,然后离开;下一个又进入了,chōu_chā,离开;再下一个......
他们持续着冗长的chōu_chā,我匍匐在地上无法动弹。
看来,今天的晚饭,我吃不上了,尝不到新手艺了。
今天的维他命也补充不上了,没有我的柳橙了呀。
今天的觉,也睡不好了吧。
为什么又是我呢?
漫天,从小到大,为什么每次你做的事情都要我来承担后果呢?
难道,这就是我这个哥哥的用处吗?难道,这就是我爱你的回报吗?
你说你是为了爱我,你说你不忍心看别的男人碰我才那样对待他,可是你想过之后吗?他们,又会怎样对我?
这一次,又是我来赎罪吧......
不知道是第几个人,他出来后一把把我提了起来,踹向了一旁。
我捂着肚子重重摔到了墙角,后背撞击在墙壁上狠狠反弹了一下。
很疼,前后都很疼。我已经挺不直身子了,只能蜷缩着慢慢熬过那钻心的疼痛。
我听到他缓缓走过来,然后一把抓住我的头发,让我只能被迫仰起头看向他,然后是一记重重的耳光,顿时我什么也听不到了,只有尖锐的轰鸣声在脑中回荡。嘴角渗出血来,我尝到了熟悉的血腥味,然后又是一个耳光,这下连眼前的事物也看不清了,那张脸好模糊,只有一片肉色的轮廓。
他拿着我的头用力地向墙上撞去,一下,两下,三下,四下......回声在寂静阒黑的夜里是如此清晰,好像空旷寺庙里的暮鼓晨钟一般,苍凉而绝望,带着无法救赎的罪恶。
鲜血顺着我的额头不停地流下来,没想到我也能有这么多血好流,像坏掉的水龙头一样,怎么也止不住。
殷红的血遮住了我的眼睛,霎那间我有种解脱的感觉,在这一片血色中。因为我忽然感觉不到我还活着了,好像那一声一声撞击墙壁的声音不是我发出的,我感觉不到我的心脏还在跳了,我也感觉不到漫天了......
以前,不论是在什么情况下,我都能感觉到漫天的存在,爱也好,恨也罢,最起码,我还能感觉到他,哪怕是我这一次入狱,心中也总有一个角落能感受到漫天,不管他是怎样的一个存在。
可是现在,就在刚才,我的心中一片空荡,什么也没有了,连漫天存在的感觉也没有了--不爱、不恨,就是什么感觉也没有了。或许,我的生命真的走到尽头了吧,也好......就这样死去也好......
这样,就不会再有以后了,不管以后是苦是甜,是幸福还是不幸,再也没有让我赎罪的时候了,再也没有以后了......
18
我以为会像电视剧上演的一样,头部遭受重击后会一直昏迷不醒,再不然会变成傻瓜或失忆什么的,可我好笑地发现电视剧终究是电视剧,不会像现实一样残酷。
我醒来的是这么快,只有一个星期,最起码也要让我睡上一个月再醒也好啊,怎么这么快就又要面对那些不堪的折磨;我也没变傻也没有失去记忆,我的脑海中清楚地回放着我被人轮暴的情景,清楚到我似乎还能听到耳边狰狞的笑声和淫糜的喘息。
漫天在我记忆中也是如此鲜明,他说爱我的时候的笑容,他低着头沉默时的样子,他看我被人捉住送往监狱时的无动于衷。这些都在我脑海中一遍一遍地回想起来,我绝望地发现我忘不了这一切,哪怕是在遭受到这种击打后我的脑子依然清醒。
我盼望着自己能向别人所说的那样,当身心遭受巨大创伤的时候能够忘记一些不好的回忆或是身体为了避免再受伤害而自动把自己封闭起来。可是这些一个也没发生在我身上,我该为此感到高兴还是难过?
我已经,连遗忘都不会了......
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因为受伤很严重,监狱的诊所已无法治疗,所以我被送到了外面的医院里,只是,病房是专为取保就医的犯人而设的,依然有铁窗,依然有狱警把守。
醒来之后的时光很无聊,无法随意走动,只能干巴巴的躺在床上。我要来最近的报纸,想看看有关陆家的消息。
假若真如那个人所说,陆家垮了的话,报纸上绝对会有大篇幅的报道。
果不其然,一连几天的报纸头版都是报道陆家的近况。
父亲,真的去世了。
报上说是突发心脏病。
母亲,真的疯了。
报上说是承担不了父亲去世和陆家亏损的巨大打击。
陆氏,正面临前所未有的劫难。
外债高达几十亿,几个长期的投资项目一夕之间化为乌有。
漫天,继任董事长,正在全力挽救陆家。
还有一个跟陆家无关的人,可是却也传出了让我十分震惊的消息。
李泽恩,身败名裂,至今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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