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年的春节,青锋农机厂家家户户都添了新电器,大人小孩都是一身新衣,连请客吃饭的酒席都比往年多了好几倍。诸如萧东平这种“酒中仙”成天在不同的酒席间赶场,每餐必喝、每喝必醉,正月十五之前,他就没几个钟头是处于清醒状态的。
秦海在年前就把全家人都从白河镇的乡下迁到平苑县城来了,只有老奶奶以不习惯城里生活为由,仍然留在白河镇,由秦海的叔叔家照顾。以秦海现在在平苑县的地位,让小妹妹秦玲转学到平苑一中的初中部,已经不再是什么难事了。秦玲一来就与秦珊、宁静俩人混到了一起,形成了一个美女三人组,每每闹得秦海只能远远避开。
由于曲江水泥厂的特种水泥销售情况良好,曲江农场的收入不断提高,农场职工的生活也得到了极大的改善。春节前,傅文彬专门安排人拉了半卡车的农产品到县城来送给秦海,光是五斤重以上的草鱼、鲤鱼就有几十条,还有上百斤的猪肉、两个完整的猪头、鸡鸭和蛋类、蔬菜等等,用秦玲的话说,足够他们一家人吃到20000年……
所有这些东西,秦海留下一些自家吃,余下的便分发给了周围的朋友们。李林广回家过年的时候,是秦海亲自开车送到红泽去的,车上载着几大桶好酒和无数的年货,让工学院家属院里其他的老师都羡慕得两眼发红,一个个暗中跑去向李林广打听:平苑那边还要人手否?
春节的快乐气氛一直持续到了正月十五之后,才慢慢消停下来。秦海把平苑钢铁厂的各项事情向父亲秦明华以及宁默等人做了一个详细的交代,然后便带着临时拼凑起来的一个小团队,来到了北溪,与北溪市政府商谈与北溪钢铁厂的合作问题。
“我们的小英雄来了。”
秦海一走进柴培德的办公室。柴培德便离开办公桌,笑着走上前与他握手调侃,然后招呼秦海坐下,自己则坐到了秦海对面的沙发上。这样一种待遇,以往是只有宁中英才能享受得到的,像秦海这种级别与年龄的人。能够被副市长赐座已经算是一种荣幸了,哪里敢奢望副市长亲自上前握手迎接。
“柴市长这样说,可真让我汗颜了……我年轻无知,行事鲁莽,给柴市长添麻烦了。”秦海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对柴培德说道。
徐扬坐在一旁,替柴培德说道:“那件事情,如果你们能早一点与柴市长沟通一下,倒也不至于发展成后面那个样子。最后由杨省长出面来解决。对于北溪市来说,的确是有些被动了。”
“这个主要是因为事出突然,我只知道平苑钢铁厂有一批废矿渣,不知道北溪钢铁厂也有,更想不到日本人会从北溪钢铁厂先下手。我担心万一他们把矿渣运离北溪,我们再去追回来,影响就更大了,所以才着急去阻挡。当时我请宁厂长给柴市长打电话。谁料想柴市长出差去了,真是所有的事情都赶到一块了。”秦海辩解道。
柴培德道:“这个情况。宁厂长都已经向我解释过了,你们这样做是对的。杨省长亲自出面,对市里来说有点被动。但坏事能够变成好事,杨省长一插手,才有了今天我请你来的事情,这不是一件大好事吗?”
官场上的事情。微妙至极,饶是有秦海一般的高智商,也不能完全理解。矿渣的事情,对北溪市的确造成了一些政治上的损害,但柴培德本人并未受到连累。一来是因为他当时在外出差。对此事并不知情;二来是因为杨亦赫了解到柴培德与宁中英、秦海的关系都非常密切,甚至可以算是宁、秦二人的后台,所以这二人的功劳是可以算在柴培德头上的,这就抵销了柴培德的过失。
从这个意义上说,柴培德其实应当感谢宁中英和秦海的坚持,如果没有他们的坚持,这些矿渣被骗走,日后真相大白的时候,他要承担的责任就无法估量了。
“我听说,杨省长离开北溪之前,专门找你谈了一次,谈到北溪钢铁厂的事情,是这样吗?”柴培德结束了关于矿渣的话题,开始进入今天的正式议题。
秦海点点头道:“是的,杨省长对北溪钢铁厂的生产情况很不满意,问我有什么看法。我说了一些自己的看法,杨省长基本上是认同的。不过,对于具体该如何做,杨省长说还需要再讨论。”
“嗯,你向杨省长说的情况,我都已经知道了。省里的决心在春节前就已经下了,准备拿北溪钢铁厂当试点,年后就启动有关的改革方案。”柴培德说道。
秦海问道:“省里具体想怎么做呢?我接到市里的电话就赶过来了,具体细节还不清楚呢。”
“小徐,你向小秦介绍一下省里和市里的考虑吧。”柴培德向徐扬示意了一下。
徐扬道:“省里对于该如何做,并没有明确的指示,仅仅是给出了原则性的指导。省里的态度是,北溪钢铁厂的公有制属性不能改变,但在经营方式上可以灵活多样,步子可以迈得大一点,只要是符合政策要求的事情就可以大胆去试。另外,还有两条比较具体的指示,第一,北溪钢铁厂在今年必须提供20万吨合格的计划外钢材;第二,这件事要充分发挥秦海同志的积极性。”
“呃……”秦海无语了,虽然他与杨亦赫交谈的时候,杨亦赫就表示过要请他领衔担纲来做这件事,但把他的名字明确写到指导性意见中间去,还是让他有一种被坑的感觉。
“柴市长,徐秘书,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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