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海亮虽然和张扬在学习班的时候没有任何深交,可张扬的威名他是知道的,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张扬会到修文惹事,看到张扬杨海亮的内心咯噔一下,他慌忙跑了出去,大声道:“张市长!张市长!千万别动手,都是自己人!”
张扬也认出了杨海亮,他跟杨海亮不熟,在学习班至多只是点过头,张扬垂下哭丧棒道:“自己人?死的是你爹?”
一句话把杨海亮问了个大红脸,杨海亮摇了摇头道:“老同学,今天是我们县委袁书记的父亲出殡。”这句老同学喊得过于牵强,两人只不过是凑巧在一个学习班上了几天课,可没那么近的关系。
张大官人不无嘲讽道:“县委书记啊,难怪场面这么隆重,牛头马面粉墨登场,出殡就要禁行啊?我车好好停在路边,这帮警察轮着哭丧棒就砸,威风啊,煞气啊!”
杨海亮道:“老同学,都是自己人,一场误会,算了,算了,给我一个面子。”
张扬冷笑道:“死的是你爹我就给你面子,可人家姓袁,姓袁的砸了我的车,我凭什么要给他面子?”
杨海亮看到这厮如此难缠,再说下去,只怕他都要跟自己翻脸,慌忙转身去找袁国普。杨海亮离去之后,陆续来到的警察也没人再敢动手了,多数人都听到杨海亮称呼这年轻人为张市长,年纪轻轻就是市长,其实力肯定非同寻常,今天袁国普十有是撞上硬角色了。
裘文胜被打得躺在地上哎呦不止。
张扬一只脚还踏在他胸膛上,稍稍加力,裘文胜都听到自己骨骼格格的声音,似乎随时都要被他踩断,吓得面如土色,低声哀求道:“……手下留情……”
张扬骂道:“说你有眼无珠,你他妈就是有眼无珠,手脚都不分啊?”
裘文胜被踩得气闷,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袁国普听杨海亮说出张扬的身份之后,也是吃了一惊,他低声道:“张扬?就是宋省长的未来女婿?”
“可不是吗?”杨海亮苦笑道:“前两天南锡市政法委书记唐兴生就是被他搞掉的!”
袁国普脊背上顿时冒出了冷汗,一股冷气从他的心头一直传到尾椎,他感觉身体所有的部分都僵硬了,消化了老半天,方才道:“怎么会到修文来?”
杨海亮道:“我怎么知道!不过这个人相当的难搞,袁书记,刚才开路的几名警察不知怎么得罪了他,现在他把帐算在你头上了,这件事很麻烦。”
袁国普又道:“我去,他未必肯给我面子!”他想了想,忽然想到了一个人,他的恩师东江市委书记梁天正,搞政治的人首先要善于分析局势,袁国普虽然和张扬没有接触过,可从对张扬的耳闻之中就知道这个人不好对付,而且今天自己理亏在先,倘若就这么去见张扬,肯定是自取其辱。
梁天正接到袁国普这个电话的时候刚刚到家,听到袁国普的声音,他关切道:“国普啊,你父亲的事情忙完了吗?我这边工作太忙,所以委托别人送了花圈,实在不好意思啊!”
袁国普首先表示了对领导关心的感谢,然后道:“梁书记,我遇到了点麻烦。”
梁天正微微一怔,低声道:“你说!”
袁国普马上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梁天正越听越是感觉不太对劲,张扬能折腾是不假,可他没事跑修文干什么?青阳镇?梁天正内心忽然一震,他想起罗慧宁的老家正在修文,难道罗慧宁来了?梁天正声音低沉道:“车里还有什么人?”
袁国普道:“一位中年女人,五十多岁的样子。”
梁天正几乎已经证实了自己的推断,他眉头拧起,骂了一句:“有眼无珠!张扬的干妈是文副总理夫人你知道吗?”
袁国普听到这句话,方才想起文副总理夫人老家就在青阳镇的事情来,整个人吓得几乎就要瘫软,他结结巴巴道:“你是说……”
梁天正叹了口气道:“敢让文夫人给你让路,居然还敢砸车,袁国普啊袁国普,你什么时候修炼的这么大的胆子?”
袁国普悔得恨不能一头撞死在棺材上,这他妈什么事儿,老爹啊老爹,您老走了就别这么害我,给您送葬,怎么把自个儿子的前程给搭进去了?这帮修文的官员全都该死,老子三令五申说要简办,你们非得要跟着瞎吵吵,都他妈想拍我马屁,这么多双巴掌拍过来,这次可真他妈拍过火了。
梁天正低声道:“你做好思想准备,这件事我会严肃处理!”说完梁天正就挂上了电话。
袁国普握着手机呆在那里,他明白了,梁天正肯定要拿他是问,恩师?屁的恩师,大难临头各自飞,文夫人是谁?他梁天正也得罪不起,袁国普木立在那里,直到杨海亮叫他,他方才清醒过来。
杨海亮道:“袁书记,怎么办?”
袁国普道:“让送葬的队伍靠边,给人家让路。”
“什么?”
指挥一支近千人的送葬队伍让路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袁国普带着黑纱红着眼睛来到外面。
张扬望着这位修文的县委书记,不知这厮过来有什么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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