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现在逐渐出现的看病难、看病贵的问题,很多人都把责任推到医院、医生身上,但是彭健明认为,这其实应该是制度问题。而且因为医生的专业性太强,一般的政府部门,也很难切中要害的处理这些问题。
现在很多人都抱怨,医院的各种检查、化验费用越来越多,原来到医院看病,只要从医生那里看完病,然后就可以直接去领药。可现在,挂个号到医生那里,不管三七二十一,首先就是给你开几张检查单或化验单,等到结果出来之后,才会开药。
很多人都认为,这样的检查或化验,其实是没有必要的,因为凭医生的经验,他基本上就应该在当时诊断出来。可是医生为什么还要坚持化验或检查呢?主要是因为,一旦出现医患纠纷,没有一个双方都认可的中立结构来处理。而双方的举证,对医生来说,风险更加大。
比如说一个普通的感冒,原本只需要开点药,回去吃就行了。但是现在如果病人回家后,没有按照医生的嘱咐要求多喝水,尤其的年龄大的患者,一旦出现发热出汗,血液会变稠,一旦发生心梗,就必须要让医生拿出证据,证明当时没有心梗,所以要做心电图。
这样费用能不高吗?有没有感染,先用点抗生素再说,要不将来继发感染,再要医生来证明,当时没有感染,岂不是很麻烦?为了让自己避免麻烦,自然要提前把各种可能性都考虑到,只有是需要做的检查和化验,一项也不能缺,一个也不能少。
再说医生的工资,应该说,绝大多数的医生还是尽职尽责的,这一点彭健明深有体会。但如果让每个人都大公无私,这也是不现实的。不管什么人,都会有趋利性,同样的两种药,开高价药,他每个月能拿奖金,开低价药,不但没有奖金,还要挨领导批评。一二次或许无所谓,可是如果长此以往,恐怕就不是奖金问题,而是自己的饭碗能不能保住的问题。
细心的患者去看病会发现,以前1块钱一支的氯霉素眼药水,如今已经很难找到。注射用红霉素,全国缺货,一支难求。一些急救类廉价药的缺乏,更让患者揪心,医生头疼。有关部门曾经做过一次统计,医院的廉价药缺口高达342种。廉价药为何消失?药厂说医生不爱用没市场,而医生则说药厂没利润不愿生产。医院廉价药短缺到底谁之过?
彭健明认为,如果让医院成为一个营利结构,如果让医生的工资与他的业绩联系在一起,这样的问题,总会产生。一块多钱的强心剂,就算全部让医院赚走,也就一块多钱。可是二百多块钱的强心针,不管怎么说,也是强心剂利润的五六十倍。
彭健明慢慢把自己的观点,向朱代东挑明。他从一名医生的角度,医院的角度,以及卫生部门干部的角度来分析这样的事情,增加医生工资,降低医院的营利性,由市政府出面,单独采购国家基本药物,对低保户,也主要用国家基本药物为主,只要这几点能达到,他相信低保免费医疗的财政支出会迅速降下来。
“健明同志,你的观点给了我很大启发,你看能不能把你的观点综合起来,形成一个文字性的东西?另外,相同疗效的药物,价格真的相差那么大吗?”朱代东还是有些不相信的问题,一分钱一分货,如果价格太贵,怎么能被市秤受呢?这明显就不符合经济规律嘛。虽然朱代东对卫生系统的事不太了解,可是只要是跟经济相关的事情,他还是清楚的。
“我会尽快把所有的东西写出来,到时再向你汇报。至于疗效相似的药物价格相差有多大,我还是举个例子说吧。西地兰属于强心剂的一种,临床上很常用,虽然在治疗心力衰竭上有‘毒毛k’、‘米力农’等药物可以替代,但‘毒毛k’的副作用较大,而‘米力农’的价格高达一两百元。另外西地兰还可以治疗心颤等其他疾病,这是不可替代的。如果这药短缺,给重症病房中的病人带来的后果非常可怕。可现在很多医院里,偏偏西地兰很少,如果真的有患者需要急救,只能用米力农,一块多钱也一百多元,相差可是一百多倍啊。
另外,用于治疗哮喘的必可酮、用于敏感脑膜炎奈瑟菌所致的脑膜炎的磺胺嘧啶纳注射液、用于癌症治疗的环磷酰胺注射液等都在医院很难找到。还有1元1支的氯霉素滴眼液、几块钱一盒的氟哌酸、八元一百片的牙周灵片等,一些原来非常熟悉的常用药物也几乎在医生的处方里销声匿迹。
这几种药是如此,其他的药也类似,很多几毛钱、几块钱的药,现在越来越难寻踪迹。我国的医必,原本的初衷,是想让患者受益,可是因为政策有漏洞,现在受益的主要是医院和药厂,就算有医保的患者,付出的代价也很大。”彭健明叹了口气,说。
“你的意思其实我也明白了,医药不分家,药价难下降。”朱代东无奈的说道,事实上在中国现在不可能有廉价药存在,在公立医院得不到补偿的前提下,药价里实际上已包含了部分医务人员的劳动成本在其中。
而公立医院如果要得到补贴,这又需要财政大量的投入,但是按照现在的情况,朱代东觉得,宁可对医院补贴,也比让他们从药价里赚取差价要强。如果把全市所有公立医院的医务工作者,全部纳入财政预算,这会给市里的财政增加多少负担呢?如果木川想要进行全民免费医疗,重新把公立医院的医务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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