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阮福渶的话,让这些人感受到了冰一般的寒冷。他们都是跟随着这位三王子有了一段时间了,此人的冷酷无情,刻薄寡恩,早就让他们领教到了。
“如果让李贼前锋登岸了,你觉得,你们能够挡得住他们吗?”
阮福渶又一次让诸位军官们面面相觑,是啊!对岸的军事实力,通过北方的郑家送来的情报,以及自己家的探子刺探来的军情,还有葡萄牙人几经转折得来的消息,都说明,北岸的这支军队,不像郑家的御林军那么好对付。
“属下等愚钝,还望殿下指点方略。”管奇脑子转的飞快,终于给自己和同僚们找到了一个台阶,捎带着,不着痕迹的拍了一下主子的马屁。
三王子满意的点点头,命人取过地图,铺设在地上,用宝剑的剑鞘指点给手下的一干将领,向他们阐述着自己的战术安排。
“尔等来看。李贼所部,在对岸登船渡江,然我已经在靠近江心水域钉下了无数木桩,让李守汉的那些快船根本无法靠近南岸,大军在江心滞留,素为兵家大忌。我军水师,在开战前,调往上游埋伏,见李家水师渡船在江心滞留时,立刻顺流而下,以炮火杀伤船上的士兵。”
“然后,利用我军船小的特点优势,转头上游,准备迎击李贼的下一次攻势。”
阮福渶正在兴致勃勃的讲述着自己从安南的历史书里照抄来的战术,长垒下,一马奔来,“报!顺化王爷有急报!”
“个老不死的东西!又有什么新花样?!”阮福渶在嘴里小声嘟囔了一句,虽然声音小,但是,周围的一众管奇们都听得清清楚楚,很多人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自古以来,宫廷内部,为了一个权力,父子相残,兄弟反目,随处可见,如果自己卷了进去,成为从龙之士固然是人之所欲,但是,不留神站错了队,那可是会身死族灭的!而历史上,这位三王子阮福渶殿下,为了自己的功名富贵,和郑家勾结,意图献关给郑氏大军。
“传来使!”
一迭连声的传召之声,将顺化的来使传到了城头,“我父王可安好?”虽然野心勃勃,但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
“回三王子,大王安好!”
“我父王命你来,可有何旨意?”
“大王有旨意给殿下!”使者取出了阮福源的旨意,阮福渶草草的看了几眼,立刻面带不豫之色,但是,又不能在使者面前发作。
“请贵使先下去休息,我一定遵从父王旨意,将水师交由贵使带走。”
有人将使者带走去安顿在驿馆休息,管奇凑过来,“殿下,王爷那边,如何旨意?”
“哼哼!他说,顺化附近海面发现李贼的水师,他担心李贼水师南下顺化,袭扰王城,命令我,将灵江水面的水师,交给来使带到顺化海面上,护卫顺化王城侧翼。”
“殿下!那样的话,您方才制定的破贼方略,可就缺失了关键的一环啊!”管奇黎笋一脸的忠诚忧虑。
“那倒也不一定!探子们有没有搞清楚,李贼的火炮,能够打多远?”
“探子们在北岸也曾经远远地窥视过叶淇所部炮队的操演,他营中装备的六磅炮,应该可以打三里左右。”
“三里,三里。”阮福渶嘴里喃喃自语。
第二天,那个汉人劳役陈大哥,和他的苗人同伴接到了新的任务。
“上山去砍竹子!削制成竹签!”
无数的竹子被砍倒,苦役们按照阮福渶提出的标准,将竹子削成四尺长,两寸宽的竹签子。然后,密密麻麻的竹签子被苦役们用粪便搅拌后,运到了江边,密密匝匝的栽在了江边树林的后面,恰好是北岸的视线盲区。
“陈大哥,这些家伙们打算做什么?”看着绵延数里纵深的竹签子,一个身上满是文身的景颇小伙子不解的问道。
“你看,这里到江心,咱们布设的那些木桩,大概有四五里远,北面李大人的火炮打不到这里,就算能够打到,也是打到了自己人头上,可是你看那边。”陈大哥示意同伴们向南望去,一群群的苦役们汗流浃背的在赶修炮垒。
“这些大炮对准了这里,一旦渡江的人冲到了这里,脚下是竹签子,前进不得,就算是一面拔除竹签子,一面向前,可是,那些红毛番的大炮,只要对着这里开火,势必是血流成河。”
“好歹毒的计策!”
“啪!”一记篾条带着风声,狠狠的抽了下来,“玛德!还在这里磨磨蹭蹭的!殿下有令!如果在天黑之前,不能铺设完五里的竹签子,一律不许吃饭!”
站在日丽城头,阮福渶用那具葡萄牙人送的单筒望远镜巡视着自己精心设计的防御体系,江心密密层层的木桩,可以将纵帆船的优势化解,迫使对岸的敌人只能够用小船渡江。江岸边,茅草后面,是无数用粪便处理过的竹签子,是登岸步兵的噩梦。在绵延数里的竹签阵后面,是一长列炮垒,从炮船上扣下的火炮,都摆放在这里,同长垒上的火炮形成了交叉火力网。
长垒里,一阵阵传出来战象巨大的嘶鸣之声。
那是他的又一张王牌。
“李守汉,我在这里等着你!就算你不计死伤的冲过了我的防线,我还有这些战象,用它们来击败你!将你的河静,变成我的财富!成为我登基、一统安南的基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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