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弘策已然依令吃住都在上春门城楼中,樊子盖当然是很顺利就见到了裴弘策,不过当樊子盖把金墉城求援的情况告诉给裴弘策后,裴弘策却没有立即发表意见,还偷偷去看旁边的大侄子兼新秘书陈应良,陈应良对裴弘策微微点头,又向门外略一努嘴,裴弘策松了口气,忙向樊子盖说道:“樊留守请稍等,下官还有一件紧要军务,先去办了一会就回来,也顺便考虑一下金墉城的军情,然后马上给樊留守答复。”
樊子盖不疑有他,任由裴弘策暂时离开城楼去办军务,而裴弘策领着侄子出了城楼后,还真的没过片刻就重新回到了城楼,向樊子盖拱手说道:“樊留守,下官愚见,完全不必去救金墉城,金墉城不过一座小小卫城,得之无益助,失之也无伤害,命令刘御史坚守即可,犯不着冒险出兵去救,冒险去救,贼军若是布置埋伏,后果难料。”
“如果金墉城守不住怎么办?”樊子盖还是有些担心,道:“金墉城里,可是有着三千多守军,总不能看着他们全军覆没吧?”
“金墉城如果守不住,那就让杨逆拿下又如何?”裴弘策语出惊人,微笑说道:“杨逆如果拿下了金墉城,必然信心大增,更加坚定其夺取东都之心,所以金墉城如果陷落,对我军的牵制大计而言,未必就是一件坏事。”
见老顽固樊子盖没发脾气,还流露沉思神色,裴弘策赶紧又补充了一句,道:“如果樊留守疼惜金墉城的守城将士,也可以给他们去一道命令,允许他们在危急时突围返回东都就是了,反正连囤积近千万石军粮的洛口仓都丢了,又何必在意一座小小卫城的得失?自古善用兵者,那可是从不拘泥于一城一地的得失。”
又盘算了许久,老顽固樊子盖这才点了点头,道:“言之有理,可以让刘子翊据城坚守,但是允许他突围的命令不能下,贼军势大,官兵军心沮丧,下了这道命令,金墉城搞不好连三天都守不了。”
“大人英明,正是这个道理。”裴弘策赶紧点头,然后又说道:“樊大人,关于洛阳保卫战,下官还有一点愚见,不知大人可愿听否?”
“黎国公直言无妨,老夫洗耳恭听。”樊子盖有意无意的改变对裴弘策的称呼。
“那下官就斗胆直言了。”裴弘策也不客气,马上就说道:“下官认为,我军应该设法激怒杨玄感逆贼,促使其立即挥师攻城,还越早越好!”
“为什么?”樊子盖大奇问道。
“很简单,叛贼现在攻城,没有任何的胜算。”裴弘策分析道:“杨逆十一天里行军六百里,足以证明其军中并未携带重型攻城武器,其后虽然在战场上缴获了一些辎重装备,却也没有任何可以用于攻打城池的辎重武器,临时赶制攻城武器,如云车、云梯、钩车、绞车弩(床弩)和投石机等大型攻城武器,都不是十天半个月就能打造成功,最多就是造些飞梯和壕车等轻便武器,在四丈八尺高的东都城墙面前,这样的攻城武器绝不可能收到任何效果,所以我军只要能够激怒杨玄感,促使其尽快攻城,那么在守城中取得胜利简直就是易如反掌,借此又可鼓舞士气,振作军心,进而把杨逆拖入攻坚泥潭。”
“说得太对了!我们现在是需要一场胜仗来鼓舞士气,振作军心!还可以取到间接增援金墉城的效果!”樊子盖兴奋挥手,无比满意裴弘策的这个建议,然后樊子盖飞快问道:“那要如何才能激怒杨逆,促使其尽快攻城找死?黎国公对此可有高见?”
“很简单,一个字,骂。”裴弘策微笑答道。
“骂?”樊子盖一楞。
“对,骂!”裴弘策点头,笑着说道:“杨玄感出身名门,靠着父荫仕途顺利,生平从未遇过挫折,必然养成了心高气傲的性格,心高气傲的人最受不得羞辱,所以大人只需要写一道书信给杨逆,书中极尽羞辱之词,将杨玄感逆贼骂得狗血淋头,难以忍受,那么杨逆定然会不顾后果,立即挥师攻城!”
“妙计!”樊子盖放声大笑,道:“想不到黎国公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竟然能想出如此激将妙计!不错,老夫和杨逆打过交道,这个逆贼确实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妙计!老夫这就修书,把杨逆骂一个狗血淋头!激他立即来攻洛阳坚城!”
“大人过奖。”裴弘策谦虚,又偷眼看了一下站在旁边的陈应良,心中暗道:“我也没想到,我这十七岁的大侄子,肚子里会有这么多坏水。”
“杨智积,抱歉了,提前了一段时间抄袭了你的妙计,不过我保的可是你们杨家的江山,你也是皇亲国戚,想必不会介意吧?”陈应良也是不动声色的心中嘀咕,然后又在心里继续嘀咕道:“让樊子盖这个老顽固写信骂杨玄感,我是否有欠考虑了?这个读书读傻了的老顽固,该不会弄一堆之乎者也去骂杨玄感吧?这样连屁用都没有啊!”
见樊子盖已然迫不及待的提笔作书,陈应良还是有些不放心,又继承了死鬼陈应良的古文书法记忆,陈应良刚想开口请求代笔,城楼门外却有士兵飞报道:“禀樊留守,禀裴大人,有大批敌军自东面而来,目标似乎就是上春门!”
传令兵的话音未落,樊子盖和裴弘策才刚刚扭头,陈应良就已经象只兔子一样的冲出了城楼,冲到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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