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一家人中只有比较熟悉中原情况的阿史那·思摩没有露出讥笑,还反过来替陈应良辩解道:“这一点都不奇怪,也不可笑,中原人一向都是把他们皇帝当做神一样尊敬,越是忠臣越是如此,为了让杨广少受一顿饥饿,中原的忠臣是愿意付出这样的代价。不过,陈应良既然愿意做这样的交换,为什么要砍掉我们每个战俘的两根手指头?”
“因为我们大帅觉得这些战俘冒犯了我们的皇帝陛下。”听得懂一些突厥话的长孙顺德直接用突厥话回答,解释道:“所以我们大帅才决定给他们一些惩戒,那怕是释放他们也要砍掉他们的两根手指头,让他们永远记住冒犯大隋皇帝陛下的代价。”
“冒犯杨广的代价?”始毕可汗笑了,然后拍案大吼道:“那杨广冒犯我的代价呢?这个卑鄙无耻的东西,把我的爱臣史蜀胡悉骗到马邑杀害,又故意封我的弟弟阿史那叱吉为小可汗,企图分化离间我们的兄弟之情,把本可汗冒犯到了极点,这笔帐又如何算?”
“那是裴矩于的好事,关我屁事,冲我大吼大叫干什么?”(诱杀突厥智囊史蜀胡悉和离间阿史那兄弟都是裴矩的主意。)
长孙顺德心里嘀咕喊冤,好在突厥在对待使者方面名声还算不错,从不杀使最多只是扣留,所以那怕是看到始毕可汗发怒,长孙顺德也没有怎么害怕,只是拱手说道:“可汗恕罪,小使只是传达陈应良陈大帅的原话,这些话不是小使的意思,请可汗明查。”
出于种种考虑,始毕可汗果然没把长孙顺德怎么样,稍做思索后,始毕可汗点头说道:“好吧,看在你们中原人没有滥杀本汗子民的份上,本汗考虑一下再给你答复,来人,给我摆上酒宴,款待中原来使。”
“李大使果然神机妙算,果然来了。”长孙顺德道谢微笑,心知始毕可汗大帐摆宴款待自己,明摆着是想从自己嘴里套取隋军内部情况了。
关键时刻,好歹也和陈应良沾点亲戚关系的长孙顺德也多少犹豫了一下,有些不想对族侄女婿做得太绝,但考虑到李大使的皇亲国戚身份和门阀背景,还有陈应良那点浅得可怜的根基,与族侄女婿连话都没说过几句的长孙顺德还是做出了明智选择,对突厥众人的劝酒是酒到杯于,对突厥君臣的问题也是有问必答,很快就把勤王隋军的各种底细完全透露给了突厥君臣,什么兵力数量、军队构成、兵粮情况、后勤补给情况,还有各路勤王军队的主帅名字,全都交代得于于净净,比用重刑拷问还交代得于净明白。
长孙顺德如此坦白倒有些吓着了突厥军臣,让多少读过一些兵书的始毕可汗、阿史那·埃利弗和阿史那·思摩等人情不自禁的想起了一个兵书常见词——反间不仅有些不太敢相信长孙顺德的介绍,相反还有一些害怕长孙顺德是故意示弱,用计诱骗自军。所以再盘算了片刻后,始毕可汗这才又小心翼翼的向长孙顺德问道:“长孙先生,听说你们的主帅陈应良,只是一个十九岁的年轻人,这件事是真是假?”
“可汗英明。”长孙顺德带着酒意点头说道:“不错,我们的陈大帅确实只有十九岁,半点不假。”
“真的只有十九岁?那你们的皇帝陛下为什么要任命他为主帅?”阿史那·思摩好奇问道。
“还不是因为那个小子运气好,侥幸第一个把勤王奏章送进了雁门城。”
长孙顺德如实回答,把陈应良使者第一个将奏章送进雁门城的情况介绍了一遍,又按照李渊父子的分析直接指出,隋炀帝很可能是因为不知道都有什么名将宿将前来勤王,在无人可用的情况下,这才在矮子群里选高个,任命了陈应良为勤王主帅。结果始毕可汗却是越听越傻眼,越来越怀疑过于坦白的长孙顺德是陈应良派来的反间,好在将来的处罗可汗阿史那·埃利弗马上就凑了上来,在始毕可汗的耳边低声说道:“大哥,有这回事,还记得前几天我们在河边抓到的那个中原奸细么?他就交代过,说有三个中原奸细跳河进了雁门城?”
“还真有这事?”始毕可汗一听大奇,见弟弟点头,始毕可汗又稍一思索,忙说道:“那个中原奸细杀了没有?没杀?没杀最好,马上派人把他押来,一会我要亲自审问。”
阿史那·埃利弗领命下去安排,那边长孙顺德见始毕兄弟鬼鬼祟祟不肯继续往下问,便又主动说道:“说起来,我们这位陈大帅,还真是一个小小的传说,两年前,他还是大兴城里的一个穷小子,父母双亡,无亲无故,穷得到菜场里拣菜叶子熬粥喝,落魄到了他指腹为婚的妻子家里几次上门退婚,把他逼得悬梁自尽,差点少年夭折。”
陈应良的这个小故事确实很诱人,那怕是突厥君臣听了也不例外,就连始毕可汗都来了兴趣,忍不住追问道:“长孙先生,既然这个陈应良两年前还这么落魄,怎么才短短两年过去,这个小子就爬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说来话长,也是运气来了什么都挡不住,我们陈大帅上吊被人救下后,突然奋发图强……。”
长孙顺德长叹了一声,带着酒劲把陈应良的过去仔细介绍了一遍,说了陈应良到东都投军掘到了第一桶金的经过,也说了陈应良这两年不断升官发财的大概原因,介绍中既有无比的羡慕也有刻意的贬低,末了长孙顺德赶紧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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