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思索,被他师父一句话打断,他向榻上望去,果然见小孩儿眼皮动了动。
“醒了就起来。”刑焰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冰冰,然而他自己不觉得,还认为自己贴心温和呢。
孙苟果然睁开眼,他警惕的看着他的两位夫子,突然心跳加快,他掀开手臂上的衣服,肌肤洁白无瑕,虽然还是瘦,但是上面却没有什么淤青了。
他震惊的看向二人,嘴唇抖了抖,不知道说什么。
刑焰大概能猜到一点,不过他跟孙苟又没有什么交集,懒得理他。
他率先走了出去,行至门口时,他突然停了下来,还是忍不住道:“这世上最愚蠢的报仇方式就是跟人同归于尽了。””
孙苟心神俱震,怎么会、他怎么会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那个时候真的是想跟孙强一起死了算了,但是后来,后来……
孙苟皱眉,后来的事他竟然想不起来了。
刑焰点到即止,抬脚快速出了门。
离生紧跟其后,不过没走两步,他想起什么,转身扔给孙苟一个小瓶子。
孙苟下意识接住,还未问,前方就传来声音,“一次一颗,一颗管十天。”
孙苟不明所以,这两位夫子行为奇怪,说话奇怪,但是令人奇异的,他们没有用异样的眼光看他,不是同情,不是可怜,不是厌恶,就是那么平平常常,好像他跟其他人没有任何区别一般。
这让他在濒临崩溃的边缘,重新得到一丝温暖。
他低头摸着手中的瓶子,颜色温润,触手微凉,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但是那个人就这么随便的抛给了他。
他有些好奇瓶子里的东西了。
孙苟把瓶盖打开,倒出了五粒不知名的褐色药丸,他毫不犹豫的拿起吃了一颗。
一阵温暖的力量迅速席卷四肢百骸,空空如也的肚子也有了饱腹感,那美好的感觉差点让他□□出声。
这难道就是仙人口中的辟谷丹吗,那位夫子说一次管十天,接下来五十天他都不用为生计操心了。
那么,有些账,也该跟某些人好好算算了。
孙苟收好了玉瓶,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他拢了拢衣服,惊讶发现,这衣服不是他的,而且还是新的。
是那两位夫子给他换的。
孙苟心里有些高兴,但他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快速的离开房间,向往常一样,避开孙强他们,早早的回了家。
晚上他躺在简陋的木板床上,双手撑在脑后,他该怎么回敬孙家那群人呢。
孙强的父亲叫孙有志,亲奶奶是许氏,喜欢贪便宜又刻薄,许氏跟孙老爹一共生了二子一女,孙有志是老大,底下还有一个弟弟孙有才,妹妹孙兰花。
那些人里没一个好人,平日里看着人模狗样,一旦在利益面前,纷纷露出qín_shòu本质。
而且他们还害死了他爹娘。
孙苟无时无刻不在想杀了他们,可是他们跟里正联手,又该怎么扳倒他们呢。
孙苟翻来覆去的思考,他自己一个人肯定是不行的,要收拾那群豺狼,还得借刀杀人才行。
对了,他想起来了,那次他爹之所以会死,是因为孙有志这个人好赌,那次他欠了钱,赌馆的人找上门,他把他爹推了出去,可怜他爹还没开口辩解,就被盛怒的赌馆打手打死了,最后因为赌馆打死了人,他们理亏,就跟孙有志之间的烂账,一笔勾销,而他爹却枉做了替死鬼。
思及此,孙苟心里的恨意就压抑不住。
他握紧了拳头,牙齿咬的咯咯响:孙有志,你不是好赌吗,我成全你。
第46章师父在上(七)
“我跟你们说,我二叔可有钱了,每天鸡鸭鱼肉的,隔三差五就能喝上小酒呢。”
“你胡说,你刚刚才说了你二叔住在乡下,乡下人怎么可能天天吃肉。”
“真的,我没骗你们,你们看我身上的衣服,就是我二叔给我买的,他可有钱了。”
“可是我奶奶说,乡下人都很穷,哪来的钱啊。”
一个巷子口,几个小孩儿七嘴八舌的争辩着,其中一个看起来大一点的孩子,伸出食指虚了虚,压低声音却依然能让周围人听到,说:“我二叔啊,他可不是靠种地生活的,他呀,他是赌钱挣的,我二叔可厉害了,每次进赌馆,回来身上都揣了不少钱,看见没有,我这身衣服钱,就是他前几天从赌馆里赢来的。”
周二是个赌徒,不过他是输多赢少,现在被他爹娘兄弟赶出了门,一个人在外面流荡,本来他今天只随便吃了点东西,没什么力气了才找了个地方躺着,哪知道迷迷糊糊间被人吵醒,还没发脾气,就听到了这么个消息。
凭什么,他赌钱赌的被赶出家门,孤独一人,无依无靠,别人就能吃肉喝酒,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出于嫉妒心里,他鬼使神差的跟着那个小孩走了。
他也不急,就远远的跟着,然后就见他进了一个大院子不见了。
周二躲在角落里仔细观察了好一会儿,他看到没多久,那个大院子的院门打开了,里面走出来几个小孩,然后是一个衣着体面的中年男人。
出于一个赌徒的嗅觉,他觉得那个男人就是小孩口中的二叔,也是那个赌钱很厉害的人。
他看着那个男人被他周围的孩子们敬佩的看着,男人哈哈笑了几声,随手给了几个孩子一些糖,顿时引得孩子们更闹腾了,没多久院子里又传来喊声,是在叫那个男人吃饭呢。
周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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