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想出把儿子绑起来遛的“笨方法”。
程故老是给人一种“不靠谱”的印象,过去是“不靠谱”的副队,嘻嘻哈哈不正经,现在是“不靠谱”的父亲,养儿子养得不像样。但特殊行动组的所有队员都认可他,而这种认可无需与外人道。
“我有阵子出门就把瓜瓜拴起来。”程故语气带着几分辩解意味:“不过最近都没怎么拴了。”
谢征胸口软着,明白程故为什么要跟他解释这些——因为程故很清楚,瓜瓜是他的孩子,这完全是本能的举动。
大约解释完了,程故才会意识到照两人目前的关系,根本不用解释。
谢征看得透彻,不动声色,只道:“我们也下楼去散散步吧。”
小区有个活动中心,程故与谢征牵着程木瓜的手进去时,像极了一家三口。一名幼师接走了程木瓜,好奇地看了看谢征,亲昵地挽住程故的手臂,将程故拉到一边:“小程哥,那位是你的伴侣?”
程故似乎只在与谢征单独相处时才局促,一拍姑娘的脑门,“你们当老师的都这么八卦吗?”
谢征耳尖,虽然隔了几步,却听得一清二楚。
说起来,这异于常人的听力还是当初跟程故练狙击时习得的,此时竟然用来听程故的悄悄话,也算是学以致用。
哄走了幼师,程故折返,耳根有点红。小孩儿们的游戏已经开始了,活动中心闹哄哄的,谢征问:“要不我们出去走走?”
春天的夜风很舒服,小区依山而建,有几条蜿蜒至山顶的景观步道,程故挑了散步者最少的一条,走在上面,听得见木板轻微的吱呀声。
带着几分人气,却又并不喧闹。
谢征觉得程故有话要说,早在吃饭之前,他就在程故眼中读到了欲言又止。
他没有催促,踩着程故的脚步声,等程故开口。
步道行至一半,圆月在树枝间若隐若现。程故指着不远处的观景平台,“走累了吗?要不我们去那儿坐坐?”
岸舟庭不愧是祈城最负盛名的养生小区,观景平台比一些公园里的亭台楼阁还漂亮,视野也格外好。谢征与程故并排坐下,中间隔着一拳距离。
沉默片刻,程故垂眸看着山下的一点,终于开了口:“谢征。”
“嗯。”谢征轻声答。
“这几天我认真想过了。”程故看似平静,音调却藏着些微紧张:“我们曾经在一起过,和你相处时,我觉得很开心。不辞而别是我考虑不周,我没有想到你会一直找我。我……”
程故顿了顿,半侧过身,“我想跟你道歉。”
谢征扶住他的肩膀,极想将他拥入怀中,却忍住了,只道:“我才应该为没有更早找到你道歉。”
程故摇摇头,抬眼看着谢征,说得有些艰难:“你说今后想和我在一起。谢征,我已经想明白了,但我不知道你有没想明白。”
“什么?”
“我有孩子,瓜瓜今年已经4岁了,他很喜欢你。”程故问:“如果你我一起生活,你和你的家人能接受他,并且始终待他好吗?”
月光被路过的一片薄云挡住,谢征的眸光变得越发幽深。程故这个问题看似寻常,每一位单身父亲在重组家庭时都会问“你会好好待我的孩子吗”,但对谢征而言,这问题却藏着更深的解读——程故并不打算告知他一切。
程木瓜是谢征的亲生儿子,程故知,谢征也知,可程故却不知道谢征已经知晓,他仍打算守住那个秘密,假装程木瓜是自己与“亡妻”的孩子,并向谢征讨要承诺。
谢征明白,程故对自己是个“异类”这件事仍旧耿耿于怀,不愿告诉任何人。
但他不明白的是,既然将来要一起生活,程故哪来的信心瞒他一辈子?
大约是将他的疑惑误认为犹豫,程故的眼神黯淡了一下,眉间微皱,似乎正思考接下去该说什么。
谢征立即反应过来,暂时撇开疑惑,认真地看着程故的眼,郑重道:“我和我的家人都会接受瓜瓜,待他如你待他一样。”
程故似是松了口气,可神情却绷得更紧。
谢征牵住他的手,抬至唇边亲吻,“所以你答应和我在一起了吗?”
须臾,程故抽回手。谢征以为自己的行为吓到了他,却见他拿出随身带的钱包,打开,往前一递。
“这一排是我常用的卡。”程故说:“不常用的在家里的抽屉里,一会儿回家后我拿给你看。”
谢征微怔,不明白程故这是干嘛。
“我这几年用退伍金做了投资,这个你知道。”
“嗯。”
“我,我运气好,赚了些钱。我父母不用我养老,我和瓜瓜也花不了太多钱,大部分我都存起来了。”
谢征看着那一排卡,忽地想起曾经跟程故装过穷,说是炼钢厂职工的儿子,厂里效益不好,父母可能熬不到拿退休金。那时程故怎么说的来着?
——特殊行动组的成员在脱下军装之后会拿到一笔非常可观的退伍金,给你爸妈养老没有问题。
谢征眼眶酸了,重逢之后,他没有刻意隐瞒身份,但也没有挑明。程故没有心机,记得他当初的谎言,大约见他每日忙碌,认为他用退伍金接济了父母,如今独自一人在祈城给人打工。
进入家族企业后,他一直很低调,第一次来岸舟庭时是拜会老师,开的是最普通的车,之后多多少少给了自己一些心理暗示——开这辆车才遇见程故,于是只要不是需要撑排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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