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听话的儿子造成的不利影响,摔了的果盘瓷瓶“碎碎平安”,即便今天不换新的,反正离换一套也不远了。
和亲妈聊天,盛骁从来都能轻松一倍不止,也不必唯唯诺诺地低头忏悔。他心防刚卸,突然,韩小芸话锋一转,迫不及待地向他打听起沈俊彬。
知母莫若子,由于突如其来的问候真假莫测,盛骁一个激灵,理智地秉着保护我方沈总的原则,试探性地顶多只吹嘘了十之五六。仅是这样,便当即招来了韩小芸一惊一乍的赞叹。
要知道,美人多半自恋,纵使韩小芸已经十分低调,对于自己生的儿子也常常是当做佳作欣赏的,总能找到清奇的角度夸赞,眼里甚少放得进“别人家孩子”。
盛骁震惊,他享受这独一无二的优渥待遇已久,早成习惯,今天他妈当着他的面夸起了别人,使他的世界变得观岌岌可危起来。
一面是在亲妈面前失了点儿宠,可另一面,韩小芸也没夸外人。
盛骁的账本有些糊涂,模糊感觉这样算下来自己应当还是赚的,只是赚了多少还没有盘清罢了。
但怎么算,沈俊彬也绝无可能是负数。
他是铁面无私的硬石头,谁被他抓住谁吃亏,也是被窝里的小火炉,谁抱谁知道滋味。他是越了解越招人喜欢的神奇生物,当盛骁以为他是个精明能干的商人时,沈俊彬能情深义重,起早贪黑地赶到他身边只为能和他聚一会儿,当他以为他是个甜蜜撒娇的小情人时,人家又一手遮天,随时能拿出卡把他买下来。
盛骁果断答:“当然不是。”
不是就好。
沈俊彬:“那为什么不见?你就说我回来了呗。”
他一手抄兜,潇洒地捋了一把住院期间蓄得略长了的头发,莫名感觉玻璃里的影子有些欢乐。
或许是身后宴会厅里喜庆的伴奏震进了他的心坎儿里,他忍不住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抵肩附在盛骁耳边道:“等叔叔阿姨来历城的时候……我跟你一起去,好吗?”
第104章
付常友从前给人的印象虽没有特别优秀之处,但做事也还利索,算得上是个中规中矩的老实人,是以至今店里仍有人以为他是工作兢兢业业攒够了资历而升迁去了。
谁也没料到,这位“老实人”在看守所里待了一段日子,不知受了哪来的启发,突然变得狡猾起来:面对私收回扣这板上钉钉的事实,他大言不惭地声称别人为何给他卡里打钱他一概不知;陈暮雇的人终于千方百计找到了沈俊彬遇袭的录像,付常友也一口咬定“人有相似”。
他只是和摄像头拍到的那人长相、身材相近罢了,如果拿不出现场的dna比对作为证据,别想赖给他。
在怯懦和规矩的压抑之下,某些人的“善”不过是看起来的“善”。需知人心也是一处容易藏污纳垢的地方,摸爬滚打于世,经历了多年的耳濡目染,谁要是软了膝盖、要是想蒙着良心变起质来,那么快得仿佛早就熟门熟路一般。
盛骁辗转从业主方那儿听说了这件事。
律师悄声告诉他,这是有人给付常友支招了,他知道自己这回跑不了,想把时间线拉长,能熬一天算一天。家里人在外面想办法疏通,总有几个能敲得开的门。但是这样狡辩、糊弄也没什么用,哪个法官不比他精呢?倒是沈俊彬遇袭的那天早晨,救护车呜啦呜啦把人拖走,又没出人命,别人来看指不定是小青年斗殴,紫金派出所当时不可能提dna备用,要想追究这事,可就麻烦了。
眼看只能不了了之,盛骁恨得牙痒痒。陈暮说绳之以法才是正经经商的长久之计,他那天在店里才忍了忍没动手的,现在看,这不是扯吗?要不是隔着一堵高墙,他早就和付常友把这笔账清了。
盛骁一年到头难得向他爹请教一回。
电话打过去,他的语气足够软,姿态足够低,然而盛腾飞接电话时背景音乱糟糟的,一听便知是在应酬场合。
盛骁没说上几句就被挂了电话,他甚至怀疑他爹明早酒醒压根儿想不起来这事。
气上加气,他把无辜的指节个个捏得噼啪响。
第三天天刚一亮,律师联系他,像怕隔墙有耳似的,说话声音小得不能再小:有人把付常友想法子弄出来暴打了一顿,又设计将人送了进去。
高墙铁网,这一出一进要钞票要人情要关系,哪样都不是容易事。
费尽周折之下,不难想象这笔账如何清算才能连本带利讨回来。
盛骁茅塞顿开,步履如飞。
书上说,退一步风平浪静,书上却没说,能报的仇当场报了,才是“海阔天空”。
书上没说的还是得亲爹教他,父母是子女的第一任老师,前人诚不欺我。
可盛骁才刚抖了没两下腿,想起那晚打的电话,不免又垮下脸拧了眉:他爹怎么这么不让他省心?
都五六十岁的人了,心里不能有点数儿吗?大半夜的还在喝酒应酬,喝得话都说不顺溜?丢不丢人?
花钱雇的那些人都是插花坛里摆着看的?
盛经理心到手到,立时抄起电话给盛腾飞拨了过去。
盛腾飞何许人也?给盛骁当了三十年的爹了。
他的脑神经经过多年来的反复刺激,训练有素,但凡看到他儿子来电话就感觉臭小子惹了麻烦,并且事儿不小,这兔崽子自己摆不平。
盛老板今天的反射弧也灵敏得一如往日,本能地在电话接通之前就进入了横刀立马一夫当关的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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