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对他的一切不闻不问,但是艾朗知道,自从他跟父母出柜之后,父母对某些事情就变得异常的敏感,只要艾朗和哪个男性同学走得近,他们就会起疑心。
所以艾朗也不敢不加节制的往庄临那跑,午饭和晚餐都会回到家里吃,晚上十点之前就一定会回家。
即便如此,艾朗在庄临出现前后的情绪变化那么明显,在父母面前再刻意收敛也只是欲盖弥彰罢了。
正月初七,又是一夜。
艾朗的父母在二楼看电视,今晚难得没有客人来做客,倒也落个清净。艾朗洗完澡就又悄声下楼跑出门,艾朗妈妈手里翻着日历,瞥了一眼楼梯口,又回头看看艾朗爸爸。
艾朗爸爸拿着遥控器换台,冷着脸说道:“不要管他。”
艾朗妈妈抿了抿唇,低下头心不在焉地撕下一页日历,艾朗爸爸连换了好几个台,过年期间的电视台节目都是红红火火热热闹闹的喜庆大团圆,连广告都是阖家团圆,他越看心越烦,索性就关了电视。他从桌上摸了一包香烟,递到嘴边衔一根,咔擦咔擦打了好几下打火机都没打出火来,艾朗妈妈闻声抬起头看过来,说:“是没油了吧?”
艾朗爸爸拧着眉头,眉心皱出两三道深浅不一的沟壑。他把香烟往耳后一塞,起身,披了件大衣,出门。
艾朗妈妈头也不抬地说道:“你顺便再买袋冰糖回来。”
艾朗爸爸没有应她。
这两天总是风夹雨,气温下降了好几度。艾朗爸爸双手插在大衣衣兜里,路边昏暗的路灯把他的身影拖得长长的,影子横到路中间,一辆小轿车轧了过去,影子也虚闪了一下,待到车子开过去了,长长的孤独的影子便又横在路中间。
艾朗爸爸走到离家不远处的小卖部,在柜台拿了个打火机,喊了声:“大爷,店里要被搬光了。”
这家小卖部的店主,是一对老夫妻。闻言,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大爷从屋子里走出来,手里抱着个小火炉,乐呵呵地说道:“这不老艾嘛,你儿子刚走一步,你就过来了。我屋里温着酒,进来喝一杯?”
艾朗爸爸付了两个打火机的钱,也婉拒了大爷的邀请,等大爷慢吞吞的在找着零钱的空档,他犹豫再三,问:“艾朗刚来过?”
大爷戴着副老花镜,仔仔细细地数着零钱,数完把钱交给他,才道:“来过,来过,和一个面生的小伙子来买了些小玩意。”
大爷指了指藏在架子下面的烟花棒。
·
艾朗上次嫌庄临拍的照片难看,全给删了,又耿耿于怀没拍成照片,就拉着庄临又买了一堆花炮,各式各样,应有尽有。
荷花池的空地上依旧悄静无人,艾朗买了几盒火树银花,形状像小火山一样的火树银花摆了一地,庄临连续点燃了几个,整齐摆成一排的坐地式烟花高低不一地喷出灿烂火花,像灿金色又像银辉色,名副其实的“火树银花”。
艾朗拿了支满天星,伸长了手,要凑到火树银花下点燃。庄临回头一看就把艾朗拉起来,拿走艾朗的满天星。风有点大,庄临蹲下身用打火机帮艾朗点燃满天星,艾朗不急着接过满天星,而是亲昵地趴在庄临的后背,双臂搂着他的脖子接过满天星。
艾朗下一秒就猝不及防地被庄临扛了起来,他只觉得身子一颠簸,就被庄临稳稳当当地背在后背。
艾朗把满天星拿远一点,生怕溅出来的小火星触碰到庄临的脸颊,另一只手紧紧环住庄临的肩膀,说:“早知道就答应邢璐过来找我玩了!没人帮我把这一幕拍下来好可惜啊!”
庄临背着艾朗,说:“不可惜,下次有人帮忙拍照的时候我再背你。”
艾朗看着近在咫尺的人,看着他说话时呵出的白烟,看着他被冻红的耳朵,笑嘻嘻地应了一声好,接着就一口咬住了庄临被冷空气唆得又冰又红的耳朵,薄唇含着它,温热的舌尖细细地舔着耳廓帮他暖耳朵。
庄临被舔得有点痒,歪了歪头:“别闹。”
摆在地上的火树银花都燃尽了,艾朗的满天星也被随手丢在地上,这里的路灯本就昏暗,他们为了放烟花特意挑了个更漆黑的角落。艾朗衔着庄临的耳垂轻轻地拉扯,口齿不清地含糊道:“我想跟你做都想疯了!每天睡醒睡衣都自动脱的一干二净,真不敢想象我睡着之后都对自己干了什么。”
庄临闷笑出声,托着艾朗的手在他大腿根轻掐了一下,又失笑道:“忍一忍。”
艾朗和庄临把买来的烟花都燃完了,艾朗却只顾着缠着庄临腻歪,结果又忘了拍照。
一眨眼就九点,艾朗临别前捧着庄临的脸颊狠狠地嘬了一口,嘬出生离死别的狠劲。
庄临擦着被艾朗亲得火辣辣的嘴唇,站在原地目送艾朗一步三回头还对他狂抛飞吻的身影消失在街角,这才转身离开。
两人在空地上黏黏糊糊地抱在一起,所以没有觉得冷,刚一和艾朗分开,庄临就觉得冷风嗖嗖的钻进他的衣领里,不由得拉高了毛衣领子。走了几步,庄临脚步一顿,他看到一个瘦高的男人站在街口,抽着烟。
庄临懵了一下,连忙将插在大衣口袋里的双手抽出来,他轻轻咳了一声,态度恭敬地走过去打招呼道:“叔叔好,我是和艾朗学长同校的庄临。”
这个表情冷硬的男人正是艾朗爸爸。
虽然庄临和艾朗爸爸匆匆见过两面。一次是在初二晚,庄临淋了雨狼狈地贸然出现在他面前,一次是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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