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开这个口,怕吴瑕拉下脸把他赶出去。
乔锐格犹豫着干脆不要洗了,可这一天下来出了一身汗实在难受,在卫生间里纠结挣扎了半天,他打开门去吴瑕说:“你能帮我擦下吗?”
吴瑕一愣。
“我不洗了,你拿热水帮我擦擦。”乔锐格解释。
“……哦。”
卫生间真的太小了,没比宾馆里的淋浴间大多少。
乔锐格脱得只剩条内裤,尽量贴墙站着,吴瑕拿盆接了热水放在凳子上,扯下毛巾在盆里搓洗。
乔锐格听着身后的水声,感觉这狭小空间里的温度好像又升高了些,他伸手把窗子往外推了推。
后脖颈上一热,吴瑕将毛巾覆在他的脖子上。
乔锐格身子一僵,立刻不动了。
温度略高的毛巾从他的后脖颈擦向右肩,又从右肩移到左肩,再顺着脊背往下滑到后腰,又缓缓往上。
吴瑕擦得很慢,微微用力,热毛巾带走身上的汗液,也带来一阵阵肌肉放松的酥软。
乔锐格闭了闭眼睛,他感觉自己犯个错误,他已经很久很久没跟人这么亲密地接触,何况这人还是吴瑕。
闭上眼睛他也能听到吴瑕搓洗毛巾的声音,感受到毛巾从身上擦过时身体里越来越隐藏不住的反应,偶尔毛巾滑一下,吴瑕的手指从他皮肤上擦过,就像带着电,带给他又痛苦又渴望的刺激。
乔锐格睁眼看着那扇狭窄的窗户,他想,这里实在是太窄,太热了。也许越是这样想便越容易当真,他呼吸粗重起来,甚至隐隐有缺氧的错觉。
当毛巾再一次擦到他腰侧时,他猛地攥住了吴瑕的手。
吴瑕僵住。
乔锐格将手一点点地从吴瑕的手背挪开,艰难地攥住毛巾慢慢往前扯,嗓音略显干哑:“你出去。”
愣了几秒钟,吴瑕的手慢慢松开,乔锐格听到他退出卫生间,关上了门。
几乎是立刻,乔锐格拧开淋浴的冷水,他低头站在水下,胸口急剧地起伏。
吴瑕背靠着卫生间的门,低头盯着脚下的一片水泥地,过了好久,才终于憋不住似地呼出一口气。
这晚相比前几天都睡得早,关了灯躺到床上,两个人却一时都没有睡意。
之前都是吴瑕太累了几乎倒头就秒睡,现在人都清醒着,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乔锐格盯着天花板上晃晃悠悠转动的小吊扇,感觉喉咙有点干。
“今天谢谢你。”吴瑕说。
乔锐格说:“你不用跟我说谢谢。”
“你又救了我一次。”
“不,是你救了我。”
吴瑕沉默,似乎不想跟乔锐格争辩,过了一会儿,他问:“你……为什么取消婚约?”
乔锐格愣了愣,他以为这个问题吴瑕永远都不会问,现在突然问出来,这让他说不出心里是轻松还是酸涩。
过了一会儿,他说:“我不喜欢她。”
吴瑕说:“喜欢重要吗?”
乔锐格沉默了。
“不喜欢”这个理由多么轻飘,说得好像他当初选择结婚是因为喜欢一样。
乔锐格心里一阵阵发苦,他想吴瑕真是看透了他,他不就是那个不拿感情当回事的渣吗?这会儿拿感情来当借口,显得他多么的可笑。
沉默了很久,乔锐格才说:“我不会娶一个推我去撞车的女人。”
“什么?”吴瑕愕然。
乔锐格开始慢慢讲当日的实情,讲过去和乔信达之间那些争斗,讲这两年怎么脱离乔家,怎么一步步从头做起,怎么找他……
吴瑕一直沉默地听着,直到感觉到乔锐格握住了他的手。
乔锐格将他的手握在手里轻轻摩挲,这双手曾经清瘦光滑,现在因为常开车搬货的缘故,指根处已经生出几个薄茧,乔锐格摩挲过那几个薄茧,轻声说:“你不用急着还我钱的,我说不要你还,是真心的,不过你坚持要还,就还吧,慢慢来啊,为什么要让自己这么辛苦呢?”
吴瑕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乔锐格说:“跟我回去吧。”
吴瑕不禁缩了缩手指。
乔锐格又说:“我不会再……那样对你了……”
他的声音里透出困倦,语速很慢,听着有些含糊。
吴瑕转过头看他,乔锐格面朝他侧躺,眼睛闭着,嘴里还在说:“跟我回去吧,不会……再让你吃苦……不会……让你吃苦……”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直到渐渐安静,只有沉缓的呼吸。
吴瑕极轻极慢地侧过身子面对乔锐格,乔锐格闭着眼睛呼吸平缓,似乎已经睡着了。这几天他都坚持跟着吴瑕早起,也实在是累了。
吴瑕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他从来没想过当日那场车祸背后是这样的真相,他以为乔锐格为救康以庭才受了伤,结果不是,他以为乔锐格经此大难越发坐稳乔氏集团继承人的位置,结果不是,他以为从此以后都不会和乔锐格再有任何交集,结果也不是。
又觉得自己傻,在医院里照料了乔锐格那么久,都不见康家有人来过,为什么就没有一点察觉?不过那时他的心思都在乔锐格的身上,哪还有余力分心想别的。
乔锐格说找了他两年,吴瑕一遍遍在心里问,为什么?为什么找我?愧疚?遗憾?为什么?
可他都没有问出口,他只是看着睡着的乔锐格,目光渐渐温柔。他用目光几乎一寸一寸地描过乔锐格的眉,眼,鼻梁和嘴,细致勾勒着他五官的轮廓。
他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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