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承宇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一道刀伤横贯了严鸿整个背部,从左肩一直到右腹,伤口很深,皮肉外翻着,宛如一条巨大的蜈蚣斜卧在他背上。看着“另一个自己”变成这个样子,张承宇顿觉背部一抽,仿佛受伤的是他自己。
阿言一直低着头,直到严鸿脱下里衣,才顶着一张通红的脸要接过来帮他烤。严鸿摇了摇头,示意他不用了,可阿言低着头没看到,仍然固执的伸着手。
严鸿:“……不用了,你衣服也湿了,脱下来一起烤吧!”
“啊?”阿言这才茫然的抬头。这一抬头,终于看到了严鸿手上血色的中衣和背上可怕的伤口,他脸上的红色登时褪得干干净净,随即冲出了门外。
严鸿:“……”
张承宇:“???”谁能告诉他,这孩子怎么了?
火堆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张承宇只能在屋内看着另一个受伤的自己思考人生。过了许久,外面的雨还在下,阿言还没有回来,严鸿终于忍不住了,起身似乎想出去,但又想到了什么,回头望了一下地上昏迷之人,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往外走去。
他刚走了两步,一个黑色的身影就从雨幕中冲了进来,两人撞了个满怀。
张承宇:“……”
严鸿扯到背上伤口,发出“嘶”的一声。阿言浑身湿透,手中总却紧紧的抓着一把植物,他怔了一下,待看清撞到的是谁后,脸色又变了一下,忙上前扶住了伤员。
严鸿皱眉似乎想说什么,可看到那抹绿色植物后,又硬生生的把原来的话咽了下去,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阿言重新将严鸿扶好坐下,在庙内寻了个干净的石头,将手上的植物砸碎了,敷在严鸿背部伤口上,他动作极其轻柔,生怕弄疼了受伤之人。期间,两人一直无话,沉默中透露出独一无二的默契。
张承宇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外人,一个可笑的外人。此刻,他终于明白了一些东西,阿言对严鸿的感情,并不止是救命恩情、亲人之情那么简单。
原来是这样,可笑自己现在才看明白。张承宇苦笑,或许,在陆博衍心里,自己只是严鸿的一个替代吧,多么荒唐的一件事!如果可以,他想立即离开这里,什么记忆、什么过去、什么古墓,什么女鬼,他都不想再管了。
张承宇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往外走去。雨势越来愈大,雷声阵阵,然而这里的一切对他来说不过是一场梦,环境不会对他产生任何影响,大雨也淋不到他身上。张承宇浑浑噩噩的走了许久,恍然想起,这里不是原来的世界,天大地大,他无处可去。
如此,他干脆不走了,就那么站着,站了很久很久。直到一阵慌乱的马蹄声响起,才将他的神思拉回来。一队人马快速的从他身上穿了过去,马上之人个个身着斗笠蓑衣,配着长剑,气势汹汹。
张承宇呆呆的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慢半拍的反应过来他们前往的正是破庙的方向。破庙?追兵?张承宇皱起了眉头,犹豫了一会儿,重新朝着破庙方向而去。
他方才走了许久,居然没有走出多远,因此很快就回到了破庙。张承宇赶到的时候,破庙已经被大队人马团团围住了。严鸿和阿言来不及撤离,如今还在里面,除了他们屋内还多了一个人——林知里。
林知里皮笑肉不笑的道:“怎么样?严将军,看来还是我的人马快啊!”
严鸿已经重新穿上了盔甲,手肘撑着长剑,神色淡然的坐在火堆旁,似乎并不把眼前的一切放在眼里,阿言站在他前面,拦在他和林知里之间,目光如炬。
双方皆沉默了一阵,林知里语气徒冷,道:“行了,废话我就不多说了,把人交出来吧!”
人?张承宇下意识的看向另一侧地上的昏迷之人。然而,那处空空如也,刚才还躺在那里的昏迷之人不见了!
严鸿依旧不说话,连坐姿都没变过。
林知里终于有些恼怒了,喝道:“来人,给我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一声令下,门外的侍卫立即蜂拥而入,将本就不大的破庙翻了个底朝天。
可是,什么也没有!一个昏迷的大活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张承宇正奇怪那昏迷之人是什么身份,就听得林知里道:“严鸿,你明知道陛下要鹤拓族所有人的性命,还敢带着鹤拓人逃跑?你这是欺君罔上,罪不容诛。我现在给你个机会,你把那鹤拓公主交出来,待灵药到手,我就在陛下面前为你求情,留你个全尸。”
张承宇吃了一惊,那昏迷之人是鹤拓国的公主?严鸿带着鹤拓公主跑了出来?吃惊之余,他又很快明白了严鸿这样做的理由:朱元璋要得到灵药,就必须杀了鹤拓族所有人,差一个都不行,可如今被严鸿救了一个,也就是说,刚好差一个,那么朱元璋心心念念的灵药就无法到手,难怪林知里急成这样!
严鸿终于抬了下眉毛,看了林知里一眼,道:“无可奉告!”
林知里怒极反笑,道:“我真是不懂你在坚持什么?鹤拓族六千多人都已经被灭了,就差这一个,只要再杀这一个,陛下就可以得到灵药了!前面那么多人都杀了,你何必在乎这最后一个?”
“你错了,林大人!”严鸿道:“鹤拓一族何其无辜,他们没有人该死,他们每一个人都是无辜的,只要是无辜之人,我严鸿就绝不会去伤害,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哈哈哈……”林知里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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