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他妈有意思?”
“……”
附近有几个行人扭头看过来,傅知淮说:“桑原,你冷静一点可以吗?”
“你他妈把一腔喜欢喂了狗之后还能冷静啊!操,傅知淮你完了我跟你说……老子从小到大还没恨过谁,你是第一个……第一个!”桑原嘴上说着狠话,看向他的目光里,却仍只有不可置信和惶惑。
冬夜里寒风凛冽。桑原骂骂咧咧冲着他发了通火,又小心地来牵他的手指:“傅知淮……我不想分手,真的不想。我只想跟你过一辈子。你把那句话收回去好不好?”
明明眼泪还在不停地掉,嘴角却还非要别扭的扬起,好像只要笑就能解决问题似的。
傅知淮简直不知道自己该拿什么表情来面对这样一个桑原。他就像是突然被遗弃后还试图回到主人身边的小狗,可怜地凑近,向伤害自己的人露出柔软肚皮,以为这样就能得到怜爱。
“你不是说你希望我以后天天快乐吗?傅知淮,你猜我那个时候许了什么愿望?”桑原不敢真的碰到他的手,最后只畏畏缩缩地捏住一点点袖角:“我只想以后每天都跟你呆在一起,这样我就特别特别快乐了。傅知淮,我知道你也不想分开,你把那句话收回去行吗?你别丢下我……”
他最后一句话隐隐带着哭腔,简直是亲手把自己摔进了尘埃里,卑微到不能再卑微。
只要再犹豫一秒,傅知淮都毫不怀疑,自己会立刻抱住桑原把人带回家里去。可他抬头便望见二楼窗口投下来的灯光,那是如此真实可捉摸的明亮。
而倘若他现在握住桑原的手,此后要走的就是另一条曲折黑暗、一眼不到头的道路了。
傅知淮自认,他还没有那个勇气。
“我喜欢上了另一个人。”他听到自己用干涩的声音编着谎话,看到桑原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眼中一颗热烫的泪珠倏然滚落,恰恰砸在他心尖上,生疼。
“骗子……”桑原再也绷不住任何笑容,看着他,崩溃地哽咽出声,整张脸都扭曲到丑陋的程度:“傅知淮!你是想我死吗?你说这些话,做这些事……真的不会后悔吗?”
“你死不死,和我有关系吗?”傅知淮颤抖着伸手,轻轻掩住他的眼睛:“你放心。我跟你分手,绝不后悔。”
石远恩来找桑原喝酒。
他小舅自失恋后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学校也不去,被谁骂都是一副木然的死样子,看着就心焦。
作为情伤累累的过来人,石远恩认为自己有那么一点义务来拯救拯救桑原。他把酒里,跟桑珠儿打过招呼,便径直上楼,没有去桑原房间,而是去了顶层的小阁楼。
果不其然,他刚推开门,就收获了一个躺尸的可怜小舅。石远放下,俯身推他:“起来喝酒啦,桑原,桑原!醒醒。听我的,这一顿喝完,保证你明天醒过来连傅狗是何许人也都忘得一干二净!”
桑原翻了个身,木然地望着不远处一堆被自己撕碎的照片。
石远恩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叹口气,老妈子似的把地上的照片渣都捡起来丢进垃圾桶,又抱着酒坐到桑原身边:“行吧,你就当陪我喝?我跟余熙又吵架了,好烦啊,唉。”
静默一阵,桑原慢慢坐起来,靠在他身边。
“怎么说呢,感情啊,其实也就这么回事……”石远恩咬开瓶盖,吨吨吨给他倒了大半杯白酒:“你这就是一时没想开,我以前被拒绝的时候不也是么?想想看,既然我现在能遇上余熙,你呀,以后肯定也能再遇上你真正的天命之人……”
桑原拿起杯子一口气把酒喝干净,听石远恩天南海北地瞎扯,一句话也不说。
等到能扯的话题都扯完了,石远恩小心翼翼地瞅他一眼,压低声音又说:“那啥,我听,我听说傅知淮好像是后天十点的火车,是南站那边……你,你……”
桑原没说话,捞过瓶子又猛灌了几口酒,继续安安静静地发呆。石远恩有点不知道怎么办,偷偷叹了口气,正要收拾酒瓶,就见桑原突然爬起来,踢开门朝洗手间跑去。
他一愣,慌慌张张地拍拍屁股跟上去,桑原却已经把洗手间的门反锁。里面很快传出呕吐的声音,没多久,又响起哗哗冲水声。
楼下的桑珠儿听到动静,扬声问:“远恩,怎么了?”
“啊没,没事!我关门声音大了点,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石远恩回答毕,抬手敲了敲门:“桑原,我可听见里面没动静了啊,你干嘛呢?”
橘黄灯光下,桑原撑着洗手池,对镜子里的自己很困倦地眨了眨眼睛,随即抬手抹掉嘴边的血迹。
“没干嘛。”他嗓音嘶哑地小声回答道。
今天不算太冷。傅知淮穿着修身长风衣站在车站外面,行李箱立在脚边,只装着几件简单衣物和书本。
田月已跟着傅俊才去了x市,他独自在这边办退学转学等一系列麻烦的手续,便耽误了几天。
今天为他送行的人还不少,班里十几个同学都来了。大家说着话,也没怎么冷场,最后俗套大都地说了几句前程似锦,便各自离开。
张薇来晚了些,慢慢走近,看着他就红了眼睛,像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傅知淮主动伸手,轻轻搂了她一下。
他们分开时,傅知淮从张薇肩头上方看见了站在几米之外的桑原。
桑原穿得很单薄,整个人看起来苍白又消瘦,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与他对视。手腕上的墨蓝丝巾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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