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肯定稍微有点忙,所以,希望能尽量没什么麻烦,就好了。其他的要求没有。”
年纪大了,院长的手处于时刻在微微颤抖的状态。他取出眼镜布擦眼睛,慢慢地问:“先生说的这个麻烦,是指……”
“噢。”李唯轻拍了下大腿,道:“照顾饮食起居这些您不用担心,家里有阿姨,有佣人,肯定方方面面都照顾的到。就是年纪大一点的话比较方便。领导喜欢安静,年龄小难免淘气,您……”
“知道了。”院长恍然大悟似得点点头,戴上了擦好的眼睛,弯腰从底下的柜子里拿出一摞文件一页页翻,翻到一处,动作停下来,拿布满了褶皱的手指指给李唯看,“这个孩子,云溪。今年十七了,从小就乖,也是喜欢安静,爱看书。开学……开学上高一,到时候他课业紧,想也没时间调皮。”
李唯低头扫了一眼,心里松了口气。
傅闻远位子一年比一年高,婚姻大事却迟迟定不下来。这已经不是家里着急不着急的问题了,体制内部诸多敏感,只他单身这一条,就有很多事办不得、很多人用不了。单说去开个会,在场有级别比他低的女同事,休息时间都会避出去,不跟他们同处一室。
算起来他明年又要调动,老太太就想了这么一出,以他的名义领回去,即便不在身边养着,既是一桩政绩,也担个名头,不至于太过孤家寡人。
“就是身体稍微弱点儿,不过……”院长有些犹豫。
“这个不用担心。”李唯只以为这年老的院长担心他们对孩子不好,打断道:“家里的条件很好,照顾……照顾云溪小朋友,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那好。”院长起身,带着他往外走,“那就好,我带李先生去看看云溪。他中考过,已经放假了,这会儿,估计在屋里,看书。他跟你们领导一样,喜欢安静。”院长不自觉又重复了一次,“处得来。”
“云溪,叫人。李叔叔。”
云溪紧张极了,站起来的时候忘了腿上的画册,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他来不及去捡,先叫一声:“李叔叔好。”
李唯打量了一圈屋子,才说:“你是云溪?”
云溪两只手绞在一起,说:“我是。”
李唯没再跟他说话,只回头冲院长点了点头,说:“咱们办手续吧,得赶在天黑前下山。”
他们往外走,云溪的目光追出去,像是不明白是什么意思。院长回头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也很快走了。
过了一会儿,院长又进来了,招手叫云溪:“云溪,来吧,收拾东西。”
云溪无措地依门站着,像听不懂话。
“傻孩子。”院长慢腾腾地往他跟前走,“说好了,人家带你走呢,带你回家,手续都办好了。”
他握着云溪的胳膊,两个人往宿舍的方向走,一面絮絮叨叨:“你的户也从这迁走啦,他们拿着去政务大厅盖个章子,再录入就完了。李先生说,名字不用改了,就在前面加个姓就行……云溪?”
云溪的眼睛红红的,仓促的低下了头。
院长又笑,说:“傻孩子。”
云溪的东西不多,就几身衣裳和两套校服。
几乎不用怎么收拾,就可以彻彻底底地离开这个他住了十七年的地方。
云溪跟着李唯上了那辆黑色的车,在西山特有的风声里渐渐远离了福利院。
车上除了李唯打电话的声音,只有极低的音乐。
除了一开始问“你是云溪”之外,李唯也没再跟云溪说过话。
山路不很平整,云溪在颠簸中胡乱地想,见第一面的时候,自己是不是表现的有些傻气,路有多远,到了以后,是否能真的留下?这个人似乎有些太严厉了,以后会不会不好相处?
只是胡思乱想没多长时间,云溪就被一种难受的感觉笼罩了。心脏坠坠得疼。但院长交代过,最好先不要露馅儿,他就在难受中生出一些害怕。
李唯倒没多注意云溪。
他忙得很,抽出一天时间来西山办这件事已经压了不少事情,这会儿信号好了,他忙着不停地接打电话,收发邮件。
快到市区的时候,傅闻远的律师来了一个电话。
那会儿司机降下一些车窗,呼吸到新鲜空气的云溪好了很多,他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李唯的身上,听见他说“接到了”、“晚上就送回家”“男孩儿,十七岁,叫云溪”。
云溪不知道电话那边是谁,这边是李叔叔,有没有可能……那边是,李叔叔的妻子,涂着口红,穿着裙子,是画册上的妈妈呢?
车停在一栋楼前面,李唯下了车,云溪不知该如何是好,拿一双眼睛无措地看着他。
李唯走到他的车窗外,对他说:“我进去办点事,很快就出来,你在车里等。”
云溪乖乖点头,“好的,李叔叔。”
李唯这时候突然扯起一个笑,是见面以来最温和的表情,“不用叫我叔叔,就叫小李。”
云溪为难地看他,没有开口。
李唯摆了摆手,说:“算了。”
李唯出来得没有那么快,云溪在车里都快睡着了,才听见车门关上的声音。
他立刻坐直身体,看见李唯转过身来,递给他一个东西,“这是你的新身份证,你大了,自己拿着也可以,就是小心别弄丢了。”
云溪接过去,在贴了膜的车里变得昏暗的光线下看见,身份证上,姓名那一栏写着:傅云溪。
到地方,李唯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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