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姬月白挑了一下唇角,反倒笑了一下:“我说的是,你看清楚你自己的身份了么?”
张瑶琴抓着茶盏的手紧了紧,咯吱作响,骨节透青,便是连紧绷的指尖都不觉透出一丝白来。
姬月白却是淡淡一笑,漫不经心的伸手接过那盏茶,悠悠然的道:“表姐,我知道你很聪明,也有很多人喜欢你。可你要看清楚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说着,手一抬,滚烫的茶汤直接便泼到了张瑶琴的脸上。
只听她慢条斯理的又问了一遍,“现在,清楚了么?”
一力降十会,眼下的姬月白自然不必和张瑶琴斗智斗勇又或者弯来绕去,她直接以及之长克敌之短,拿身份压人——本来,她还想要打人一巴掌,考虑过后又觉得自己如今体弱无力,打人也使不上劲,还不如泼热水来得简单直接呢。
滚烫的茶水泼到张瑶琴的脸上,烫得她面皮发红,鸦黑色的湿发粘在雪颊上,一滴滴的茶水顺着发尾往下落。价值千金的茶叶就这样黏糊糊的贴在她的脸上,湿漉漉的往下滴水,连同她脸上的脂粉,一点点的往下掉。
好似整张脸皮都要被人撕下来了。
狼狈且难堪。
张瑶琴有着远比常人更高的自尊,无法不为自己这落汤狗一般的形容而倍觉屈辱。在这一刻,她只觉得热血从心头起来直涌上脑,下意识的咬紧了牙根,几乎咬碎了一嘴银牙,险些失态。
然而,她的面上仍旧恭恭敬敬,反而垂了头,一字一句的应道:“清楚了。”
姬月白便百无聊赖的摆摆手,好像是打发一个无足轻重的下仆一般,漫不经心的道:“那你出去吧。”
张瑶琴咬着牙,维持着最后的一点理智和恭谨,行礼如仪,慢慢的走了出去。
一直以来,她信奉的都是:梅花香自苦寒来,宝剑锋从磨砺出——只要她还有一口气,那么那些屈辱和责难终究只会是她的磨刀石,令她更加出众。
所以,张瑶琴离开时,脊背依旧挺得很直,秀颈挺直,礼节如常,堪称是宫廷礼仪典范。
便是姬月白都不得不为她感叹:张瑶琴可真能忍——忍字头上一把刀,她这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扎了这么多刀,张瑶琴竟也忍了下来。
本想再抓一点对方小把柄的姬月白倒是真有些点儿服气了:怪不得前世的自己被人耍得团团转。
至于张瑶琴说到三皇子,姬月白倒也不怕——六岁时的姬月白确实是真没看出来三皇子对张瑶琴的那点儿朦胧好感,可重生再来的姬月白对此却是心知肚明的,她甚至怀疑:前世,三皇子的死很可能也是因为张瑶琴与二皇子的算计。
只是,人心实在是再奇怪不过,哪怕是重新再来,姬月白如今再研究起这些故人的心思,依旧有些琢磨不透,就比如:三皇子也许早便已想好了要做一回英雄,要替张瑶琴顶罪,可当他听说姬月白把事情推到自己身上时却又满心恼恨起姬月白,甚至一记恨便是好多年......
怪不得旁人都说,人性最是不定,人心最是多变。
姬月白叹了一口气,心里倒是略缓了缓:幸好,她醒来后便直接把三皇子喜欢张瑶琴、或许会替张瑶琴顶罪的事情告诉了皇帝。皇帝之所以匆匆离开,也是要去看儿子的态度,验证姬月白的话——作为一个父亲,皇帝必然也不希望儿子看重外人胜过自家兄妹的。
三皇子越是情真意切,皇帝越是留不得张瑶琴。
作者有话要说: 居然五章了呀,果然还是应该快点把表姐赶走,然后接我们的新伴读进宫(至于是男主还是男配,泥萌猜~)2333
下章就赶表姐了,你们是不是要撒点送别的花花呀~
☆、慈母
景和宫。
竹青色的帘幔低垂着,年轻美貌的宫人们或是手捧器物,或是垂手而立,皆垂眉敛神,大气也不敢出。
殿内一时极静,只有微风从窗扇间吹入,无声无息的拂动帘幔一角。从帘角往里看,正好能见着寝殿两侧立着一对仙鹤紫铜烛台,烧着臂粗的红烛,烛光明亮,被微风吹得一晃,明灭不定的烛光便颤巍巍的映在起伏不定的竹青色帘幔上,似极了夜半时映着月光的粼粼深海。
地上铺着的是厚厚的织金厚毯,上绣鸾凤双飞图,隐约可见鸾鸟展翅时羽翼丰盈繁丽,形态极美。
三皇子此时便跪在这条厚毯上。
他咬牙忍下委屈,一张脸涨得通红,似是下定了决心,沉声道:“父皇,是儿臣的错,是儿臣不小心推了二妹妹。二妹妹她大约是为了护着我,这才把事情推到了张姑娘身上。”
皇帝站在他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自己膝下儿子,神色沉沉,不辨喜怒。
他已过而立之年,膝下统共只得了四子二女。虽然比起先帝一子三女来倒是好了许不少,但他心里终究还是觉得自家子嗣不丰,对于几个子女都颇为疼爱——毕竟,孩童夭折的概率也极高,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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