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知好歹!”他说完话,扔下她一人,将木门“啪”地一声摔得巨响,消失在屋外。
一晃就是半个时辰。待她再次起身准备出屋子时,却发现门已落了锁。
一声无奈叹息。她伸手扶住门,声音里有些无力,“罢了。你都不怜悯世人,不怜悯身边的朋友,又怎会怜悯我?”
这些年,他杀尽了她身边之人,把她囚禁在自己这里。许给一个妾室的名分,而那正夫人荀玗琪就没一天让她好过的。
她是郡主,她是孤儿;她是正妻,她是妾;她是他实现野心路上的帮手,她只是一无用处摆设好看的花瓶。
至少,这都是她现在能看到的事实。
直到这一刻她才清醒地意识到自己丢了什么。
她不想成为男人的附属品。
可是,晚了。
门外,夜色无边,风冷雪大,傅云奚执剑而立。那把剑插在雪地里,剑鞘上幽兰的光芒阴阴地闪着。
那个人的名字,自傅云奚知道起就一直缠绕着他,成为他心中最大的梦魇。即便那个人已经死了,即便归雪已经嫁他为妾,依然磨灭不去他给他带来的阴影。
他总是那样一副白衣胜雪的样子,高不可攀,若尘世冰雪纤尘不染,内心里却并非冰雪般纯白。他能给他带来梦魇,在每个午夜梦回的时候,念之使人发狂。即便他已经得到世俗中的一切,依旧破除不了这个死人的魔咒。
“毓钦,不要怪我!是我,利用你喜欢的姑娘对付你!”唇边斜飞起一抹颤抖的笑容,他那只粗壮的手握紧了剑鞘,“不过想想,天意如此,你为她甘心饮鸩,我便成全你。这一切也是你自己的选择,不是么?”
“但是,你给我听好了!她爱的人只能是我!她只能爱我!!你们都听见了吗!?”他忽然爆出一阵怒吼,喉结处咯咯作响,似要震碎这满目风雪。
“将军!怎么了?!”荀玗琪不知何时从他身后出现,手中拿着一件披风,正欲上前。
“滚!”傅云奚一见是她,咆哮大怒,竟是声嘶力竭。雪地里溅了他几点殷红的血,宛若盛极的红梅。
荀玗琪给吓得一颤,后退了几步,“好,好好好。我这就走,这就走!”
傅云奚走的那天,归雪披上了一身素白衣裙,却三天未流一滴眼泪。她已不知自己对他是何种情绪了。爱是已然消逝了的,剩下的还有什么?是自己对他的恨,还是他对自己的忌讳,亦或是,二十年已过,早已无力去想这些了。
“我在问你话!”荀玗琪大声将她从回忆中拉到眼前。岁月流逝,她对她的恨依旧在与日俱增,那一身凌人气势也未减半分。以前傅云奚还在,还能罩着她一星半点。如今他已走了半年,荀玗琪自然是想如何便如何了。她早就料到她会发难,可心中已是无力,并没有精神应对。
他离开的时候,她的孩子才三岁大。荀玗琪使手段控制了她的孩子,又暗中命人在孩子的饮食中添了□□,将仅存的一粒解药牢牢攥在手中。
她要逼她做这个痛苦的选择。让她的孩子死,或者,让她的孩子失去亲娘。看着她痛苦,是她最大的乐趣。
“你这个恶毒的人!”红衣丫鬟怒极指着她。
“夕颜,住口!”她立马打住她。
“夫人,我不能忍了。这些年她欺负我们的事情还少么?今天就算拼了这条命,我也要……”
“你也要怎么?”荀玗琪冷笑着走来,“解药在我手里,你杀了我,她的孩子就得死。”
“你!”
“夕颜!”
“以下犯上,给我带下去!”荀玗琪衣袖一挥,几个人上来,将她押走。
“荀玗琪!”她上前一步,眼神前所未有地透亮,如一池冰雪,“你的目的在我。我的孩子是傅家的骨血,你若敢动他,将军黄泉之下也不会饶过你。至于夕颜,她只是一个丫鬟,与你我的恩怨无关。”
“我答应你开出的所有条件,我会为他殉葬。但我要清清白白地死。”她一字一顿地说着,宛若一朵冬日里风雪下的白梅,“我死后,你得将解药给我的孩子,并放了夕颜。”
“好啊。”荀玗琪扬起下巴,“算你识时务。你现在就去死,我自会放过他们。绝不食言!”
“这可是你说的。你若食言,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她转过身,一步一步,朝远方走去。
“跟上她!”荀玗琪一声令下,两个丫鬟跟了上去。
她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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