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到了诊所,宋欲雪第一件事就是观察有没有摄像头,庆幸地就是这诊所走廊还真有两个。
比起警察局,这私人诊所显然好说话多了。一听是为了这事,也热心地去调监控想要提供帮助。
很快,宋欲雪三人就看到了监控画面。
然而吴浓却越看越心惊,因为完全贴合张克的说辞。画面里的男人不断地推开女孩,女孩却自己黏了上来。还熊抱着不肯撒手。
陪着调监控的小护士“啊”了一声,激动地说:“我想起了我想起了!那天也正好是我值班。我当时就奇怪,以为他们是老夫少妻呢,那个女孩可黏那男人了。”
宋欲雪和祝随春互看一眼,两人再看向吴浓,她早已面失血色。等把监控视频拷到u盘上,三人朝小护士和医生道了谢,又开车上路。
到点了,得吃中午饭。祝随春提议随便找个路边得小馆子解决一下得了。
吴浓完全陷入了被颠覆的认知里。她那个乖巧可爱,总是跟再她屁股后面跑着叫姐姐的妹妹,怎么会变成这样?如果张克没有说谎,难到说谎的是她的妹妹?为什么会这样?
宋欲雪排兵布阵:“阿春,你给于皎发消息,让她联系一下吴语。”宋欲雪看了眼失神落魄的吴浓,补充道,“就说,她姐有话想和她说。”
吴浓惊讶,指着自己,“啊?我吗?可是,不行不行,我和吴语已经很多年没见面了。你们不知道,回家过年只要我在,她坚决不回家。所以现在我也不回去了。”
祝随春听出了她语气里的怅惘。
宋欲雪对她说,“你难道不想亲自问问你妹妹,为何要撒谎吗?问问她,为什么要考m大金融系。”
宋欲雪现在几乎可以完全拼凑出故事了,但她唯一的疑惑是她和祝随春最开始的疑惑,如果吴浓和吴语无交流,吴语又是从哪里得知于皎就是c大新闻学院的学生呢?
于皎那边如初转达。
她这一天天的过的一点也不好,心情总是过山车。明明上一秒她还是做好事,下一秒却发现不对,吴语借用着她的微博发出去的消息,已经过分的具有明显引导性和过激的仇恨倾向了。
还好学校这边了解到了不是她在发微博后,没有再对她进行什么谈话或者盘问。只是c大官博更新,说并未对于皎本人进行什么不当措施。但网民都不信。
互联网已经掀起了一场狂欢。
如果你骂大,以及张克,那么你就是没有良知,你不懂正义,你不配做人。甚至有些情绪激动地人在网络上评论里甚至私信别人就这件事表态战队。
已然完全是非理性的,纯粹的情绪发泄了。甚至已经没有人来关注事件本身了。他们只是需要一个渠道和发泄口,来将自己的怒火和想象中的不公全都咆哮出来。
这其实是非常恐怖的。
当一个国/家的舆论开始脱离对事件本身的关注而演变成情绪的屠戮,那么一切都显得有些胆战心惊了。
只要有人在微博开始就这件事发出合理的质疑,都会被骂到狗血淋头。
祝随春感到有些迷茫和恐惧。《十二怒汉》是她最喜欢的电影之一,而其核心的要义就是,人,要学会保持合理的质疑。
可现在,质疑被舆论抹杀了。没有人敢发出质疑了。说出来,就是百万暴躁网民轮番上阵问候你家祖宗八代。
她们以为,见面会来得很晚。可没想到只是当天下午,吴浓和吴语就在咖啡馆如约碰了面。
许是有点近乡情怯的意味,吴浓根本不敢上前,眼泪刷地下来了。而吴语却神色冷淡,像是个油盐不进的战士。
“姐。”她不情不愿地喊了声。
这称呼从她嘴里叫出来实在是太过于陌生了,吴浓自己也有些不习惯。她张了张口,想喊她一声妹妹,却发现自己仿若失声,什么也叫不出口。吴浓淌着眼泪,祝随春给她递了纸张。
吴浓问:“嗯,你最近,过得好吗?”
吴语讽刺地哼笑,“你都还活在八十年代,都不看微博的吗?我过的好不好,你难道不知道。”
“我——吴语,你别这样。”吴浓有些无力。
吴语气急反笑,“别哪样?你看自己有个像姐姐的样子吗?就知道哭,遇上什么事都只知道逃避。别人把你强/奸了,你倒好,自甘堕落去当个妓/女。还瞒着爸妈,我都替你羞耻。”
吴浓的语调提高,她浑身颤抖,她不懂,为何她们姐妹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每次见面给予对方的就只有伤害:“吴语!”
“我的姐姐是那个从小站在我身前保护的勇士,不是你这种可耻的懦夫!”吴语起身想走。
宋欲雪却悠悠开口:“你为了你姐做了这么多,为什么见面却是这种情景呢?”
吴语的脚步顿住了,她的底子被发现,她紧张,于是只剩下虚张声势,“我做了什么?我什么都没做!”
宋欲雪叹了口气,抬眼直视吴浓,心里泛起感同身受的怜悯,她现在不是以一个记者的身份在询问,而是以朋友或者长者,她把一切娓娓道来:“考上m大,瞄准金融系。听说你还复读了一年?明明成绩优异足以来m大,为什么还要复读?”
“是因为班主任不是张克吗?”宋欲雪双眼如刃,“你一定尝试过很多次,但是这一次是最成功的,对吗?很聪明,利用舆论的弊病和性别与弱者优势,点燃了大众的怒火,逼迫张克接受应有的惩罚。”
宋欲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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