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看,便又是一慌,只见头顶足下皆是云海翻涌,似乎已飞到了天界,有几座宛如大荒境中的仙宫赫然漂浮在云海之间,然而魔尊却依旧踏云而上,似是在一瞬间扶摇九万里,将那些仙宫远远抛在了脚下,不多时,便消弭于层层云海之中。
云泽起先还有些微惧,而后随着他们越飞越高,脚下的云层愈发轻薄如烟,就连风声都淡了下去,他望着眼前不断浮现的仙雾霭霭,云卷云舒,心境顿时开阔了许多,竟觉得十分快意,一时少年心性,向魔尊喊道:“好,再飞高些!”
魔尊只低低笑了一声,带着他又飞过了一个云头,而后衣袖一拂,便在那朵云上飘然而落。
云泽还未尽兴,不由问他:“怎么就停了?”
魔尊有些无奈地看向他道:“此处已是三十三重天的最高处,离恨天,”他顿了顿,摇头轻叹,“果然是要回到天界,你才觉得自在。”
云泽缓过神来,稍稍愣了愣:“原来这里真的是天界。”他望着远方飘飘渺渺的云山雾海,忽然失了神一般,怔怔向前走去。
魔尊并未阻拦,只目光深沉地望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云泽慢慢走出了很远,忽然回过头来,脸上有些恍惚的神情:“我好像来过这里。”
魔尊听了这话,并不惊愕,只是神色复杂,似喜似悲地道:“你……想起来了?”
云泽又想了想,像是终于想了起来,“啊”了一声,看向魔尊道:“我初次去九霄殿见你时,看到过这里的幻境。”
他这话刚一说完,便见魔尊僵了一僵,而后垂下头,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怅然若失,低低地道:“原来如此。”
云泽却没有在意他这番情绪变化,只疑惑地转头,望向天际的云海,奇道:“我记得幻境中在那里有一座断崖,断崖上还有半面竹桥,怎么这里却没有?”
魔尊也抬眼向那里望去,神色恍惚地道:“不错,那里本有一处断崖,崖上有桥,师父最爱在桥上看云……”
他说到后半句时,声音极低,如同梦呓,云泽见他古怪,不由向他走近两步,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喂,昭炎,你怎么了?”
被他唤了一声,魔尊才恍然回过神来,又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那断崖和桥已经不在了,”他的笑意又慢慢凝在了唇角,“千年前仙魔之战时,那桥便毁了。”
云泽只点了点头,像是并不在意那桥的下落,反而好奇地问道:“这里为何会有半座竹桥,桥又是通往哪里呢?”
魔尊听了这句问话,竟又有些晃神,他苦笑着向云泽道:“很多年以前,我第一次看见那座断桥时,也问了像你一模一样的话。”
云泽愣了一愣:“你问了谁,他告诉你了么?”
“我……”魔尊看着他,一时目光复杂至极,过了许久,才轻描淡写地道,“我问的那个人告诉我,这座桥在洪荒初辟时便立于此处,那时还是一座完整的竹桥,却没有人知道它通往何处。听说上古时,有几位仙人厌倦了天庭的生活,便穿过这座竹桥,想去往别的地方,从此再未回来。之后不久,便是共工撞倒不周山,天际崩塌,那竹桥在那时便断去了一半,只剩下断崖上的半座桥。自此之后,更无人知道那桥原先是通往何处的了。”
他原本以为,说完这番话,云泽会想起什么,谁知云泽只是随意点了点头,而后又兀自向云海深处跑了过去。
其实从方才落到这离恨天开始,云泽便觉得此处天广气清,令人心旷神怡,不由一口气跑出了老远,只觉不论是在大荒,或是在魔界、幽冥,皆不如这里快意自在。过了许久,他终于跑累了,便坐在了天际的云边上,垂下双腿,随着天边若有似无的微风轻轻晃动,看着脚下云腾雾涌,霞光皑皑。
就在他盯着远处的云发呆的时候,身后却又忽然传来魔尊的声音,似乎带着几分犹豫地问道:“你……又在看云么?”
云泽点了点头,脸上不自觉浮现出一缕笑意:“这里的云多好看,我便是在这里看上一百年,也不会厌倦。”
他身后的魔尊听了这句,骤然静默了下去,云泽微微觉得奇怪,正想回头看他,却忽然肩膀一紧,竟是被魔尊从身后紧紧抱住了。他顿时一惊,却又无法转过身去,只能稍稍侧过脸,却见魔尊将头埋在他肩上,那头红色长发也顺着他的肩膀流泻了下去。
他还未曾见过魔尊这个样子,不由讶异地问道:“昭炎,你怎么了?”
魔尊抱着他沉默了许久许久,才闷闷地道:“我宁愿你想起来。”
云泽更是奇怪,又问道:“你说什么?”
那双横在他胸前的手臂愈发用力,几乎是在颤抖,云泽等了很久,才又听见魔尊开口,他像是在压抑着内心的痛苦,一字一字地道:“我宁愿你想起来,宁愿你打我或是骂我,甚至……”
云泽听了这番话,微微变色,立时便要挣脱他的桎梏,想要转身问他究竟是什么意思。谁知就在此时,天际忽然闪过一道金光,却是八员金甲神将骤然现身,将他们团团围住,站在正中的赫然便是先前赴过三界盛会的那位飞雄将军。
只见飞雄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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