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断其二,沈抟牵制傀儡,薛竹紧扣法诀,行尸列阵不成。范洄左剑收回,大杀四方!
范洄和沈抟将要破出,薛竹却支撑得极为勉强。左侧空门几次受袭,若不是担心阵内二人,不肯散阵,早把符箓不要钱似的贴了对手一身!
不多时,沈抟从远处一路闯回,傀儡只剩一人,行尸七零八落。范洄杀到性起,脸色惨白,目呲欲裂,右眼下泪痣红的几欲滴出血来。两手短剑狠厉决绝,将众行尸几不斩杀殆尽,真个是碎尸万段!
沈抟几步抢出,一招通臂抹眉,把薛竹手上的鬼影接过,薛竹心气一松连连倒退,喘息两下,撤手放南冥自斗。右手拽出一张坤酉滞身符,一回身飞到那佝偻老者印堂上。
沈抟翻滚几招,两剑挑了黑影双肩琵琶,鬼物委顿在地。
范洄双剑回鞘,黑衣散发,仿若夜叉恶鬼,屠戮修罗,从一群碎烂的尸首中,踏步而出。
第42章 长生骨惹来不义徒
未及问人话,地上鬼物看到范洄,先行瘫倒,颤抖道:“八...八爷。”
范洄脸色缓和了些,还是有些阴沉。几步踱来,打量这鬼物:“炼鬼?你成了鬼,不去投胎,倒做这等邪物?真是好体面!”
这炼鬼不敢答话,只顾磕头,抖成一团。
那被符封定的老者,眼珠不错的盯着沈抟,一脸贪婪与可惜。
沈抟查看薛竹身上,都只皮肉小伤,放了心。转身打量这一人一鬼,好半晌,似乎缓过神:“你,你是...祁印?那这炼鬼...”沈抟蹲下身仔细看看,见这炼鬼身形单薄,面容青涩,道:“祁衡?真是你们...”
范洄讶然:“道长,你认识?”
沈抟长叹一声,道:“四十年前认识,我还以为他们早离开怀安了。”
祁印,也就是那佝偻的老头,盯着沈抟道:“傀儡沉不住气,不然再过几年,等你落单,我便成了!”
沈抟摇头:“当年,祁衡来时已入膏肓,我炼丹配药潜心施救,倒给自己惹了麻烦?让你偷魂养鬼,惦记我四十年?”
祁印四十年来,目标只有沈抟,根本不觉得有甚不妥:“你凭什么有此机缘,我儿便短命?这好皮囊能者得之!”
祁衡回头哀叫:“爹...你你...”
四十年前,距沈抟师门之事,已过了十几年。他一人无聊,便出外行走,遇事解事,无事挣钱。既讲到挣钱,除了卖药,就是追玄法帖。
这日行到曹州,在城门楼,见一人盯着城墙端详。玄法贴一般张于城墙左侧隐住,非修真人等看不见。沈抟走近一看,果然有张玄法贴,写城中大户闹鬼云云。
这一同看帖的人,正是祁印。丰神俊逸,气宇轩昂。修阴阳墨家,能遣魂纵鬼,颇有些手段。回头看一清隽的青年道人望来,拱手搭话:“道长,也是去追这张帖子吗?同行如何?”
沈抟稽首揖道:“这玄法贴上的异事,大多有些周折。有人同行更好。就依先生吧!”
二人同行而至,发现是七月半阴兵过境。宅内不宁,挂带无数碎魂零魄,不得感应,难以收拾。
好在沈抟会扶占,一张探魂符折成坠角,悬在罗盘上,指点方向,各处寻找。二人一找一抓,三天就完了玄法贴上异事。
回转时候,祁印通晓忌讳,不好直接问沈抟年纪,便自己介绍道:“我今年三十三岁,还有犬子在客栈等候。我父子二人云游天下,头一次到曹州。”
沈抟笑道:“我与祁先生差不多年纪,先生好福气。”
祁印打量沈抟几眼,赞叹道:“修道之人清心寡欲,不涉红尘,果然面少些!”
沈抟摆摆手自谦一下。心说你若知道我比你大着不少,还不知如何惊讶。换了个话题道:“祁先生,我看这次的主家,似乎有点习惯不好。这是你阴阳先生的本道,不知我看错没有。”
祁印点头:“确实不好,早不起,晚不睡。咒风骂雨,毁僧谤道。门口连个影背墙都没有。一有风吹草动,必是逃不掉。”
沈抟问道:“祁先生没与他们说一下?”按时下规矩,宅中不安,僧人管主家德行不修,道士管风水不佳,阴阳先生管习性不好,巫咸多管不敬天地等。所以临走时沈抟见风水无碍,就没有多说。
祁印理所当然道:“没有啊,我挣的是玄法贴上的钱,除了异事就好,其他的何必多言。”
沈抟笑笑道:“也是。”便没再多说。只觉此人恐不是一路,难以深交。
行到客栈,祁印便唤出祁衡相见,沈抟见他十五六岁,神质阔朗,颇有乃父之风,却天中塌陷,气散不聚,主病殇早夭之相。不忍略过,便把宫绦上平安扣取下,递与祁衡道:“小先生若有难解之事,便去怀安找我。”
祁衡推辞道:“君子无故,玉不离身,这等重礼,晚辈可不敢要。”
沈抟道声无妨,便与他父子作别。想了想,又回阴兵冲宅的主家走了一趟,告知忌讳,这才回转怀安去了。
沈抟蹲在地下没起身,只是看着祁衡,轻轻道:“第二年你来时,我就知道你时日不多了。本以为能跟天抢一抢,可最后还是无功。”
祁衡面色悲切,朝沈抟拜了拜,颤声道:“道长恩德,祁衡没忘!可父命难违,而且我是被他所炼,一丝违背不得。今日...”说着偷眼望了望范洄,接着道:“今日见了八爷,必定魂飞魄散。只求几位放过我父亲,他...也没有多少时候了...”
炼鬼,顾名思义,炼化过的鬼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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