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行到怀安观后山,薛竹帮着李谭停棺哭灵,放焰守灯。衙门众人帮扶,也不用李谭操心,便丰富的完了礼。在观里停灵之后,便可择期大殡。
沈抟站在殿门口,看着里面哭丧的薛竹。隐约有些心悸,不知是不是月娘的事真有内情。沈抟吸了口气,把这股乱劲压了下去。
范洄从怀里掏出张黑色的符箓,两指夹着,竖在空中。符箓无风自动,不多久,冒出丝丝黑气。范洄道:“道长,你看。这怀安县城,好像和我们走之前,不一样了。”
沈抟仔细看了看他手中的符箓,问道:“鬼道符?公子竟有这宝贝?”
范洄笑笑:“家传的,也没几张了。道长博才,既认识,你瞧瞧,忙乱急促,张牙舞爪。就是全城的死人都诈尸了,也没这么大鬼气。这是怎么了?”
沈抟叹口气,忧心忡忡道:“问问李典史再说吧,看李夫人是怎么回事。”
未几,薛竹陪着李谭出了后殿。回到寝院前堂,几人分主客落座,薛竹第一个忍不住:“李叔父,我走时还见了婶娘,并无疾病。怎么这几日就...”
李谭闻言,剑眉一锁,眼圈又红了,泣道:“连日案牍劳形。最后一刻,我竟没能在她身边。郁离,都怪我,没能照顾好你婶娘...”
薛竹见他如此说,赶紧站起身,紧张道:“叔父,是我失言了,你别这样说。”
范洄见不得他们客气,直接问道:“李典史,我与沈道长觉得,或有其他事。尊夫人是什么病?死状如何?”
李谭哑声道:“并无疾病,头一天还好好的,和邻居出门买东西呢。后来我查看她...尸身。没有任何外伤,嘴唇青紫,倒有点像...惊吓或者阳脱。”
范洄又问:“后来呢?到下葬之前,有没有什么怪事?诈尸什么的?”
薛竹急了:“范从之!你会不会说人话?”
李谭摇头:“并没有什么怪事。我这几天哪也没去,一直在。”
范洄叹道:“郁离,我不是故意气你。只是你这位婶娘,死得蹊跷。我总觉得是被敛了魂。”
李谭神色一紧,看看沈抟。沈抟沉吟一下道:“城中鬼气氤氲,确实不寻常。你夫人的事,是不是有问题,恐怕得再查查。”
几人正讨论,院门口传来两句问门之声。沈抟略一思索道:“请进吧。”直接奔这个院子来的,肯定是认识的了,现在也没有心情起身迎他。
不多时转入一人,水色深衣,月白大氅,眉目忧虑。沈抟薛竹起身稽首,薛竹道:“唐真君,何事而来?”
唐炳先拱手给范洄见礼,范洄并未起身,敷衍的一抱拳。唐炳这才给沈抟薛竹还礼,问道:“怀安近日邪事频出,我都知道了,你们俩竟然不知道吗?”
薛竹面色一紧,忙问道:“可是有人敛魂?我们从江淮刚回来。唐真君倒没听说?”
唐炳瞟了瞟范洄,苦笑道:“没有人告诉我,我就没听说呗。这几日,死的多是街头乞儿,本来没什么不正常。可是,个个尸身无魄,就有点奇怪了。”
范洄忽然问:“死多少人了?”
唐炳道:“只在怀安县城,七天之内,就至少有十六七个这样的尸身,死而无魄。最后应该是朝廷收敛。”
李谭皱眉想了想:“这位公子,你说的乞丐频死的事,我知道。这半月来,有二十三个。我们收敛了,或焚或葬,也不知有异。”
唐炳道:“得去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邪阵或者法器,就在这城里,要不这事停不了。”
薛竹揉揉眉心,道:“我们都去吧,这一天还未必找的满全城。”
李谭除去头上衰麻,两三下束起头发,道:“还是我去,凭你们几个人,哪里查得了全城。”
薛竹闻言,阻道:“叔父,这种事还是我们去。你怕是...”
沈抟从怀里掏出一叠探魂符,大概十几张,都给了李谭。又伸手问薛竹要:“都拿来。”
薛竹也找出十几张,沈抟一并递给李谭,嘱咐道:“一人发一张,看有可疑的东西,就伸过去探探,符亮了就是有问题。做下标记,回来再看。”
李谭匆匆去了。
沈抟叹道:“事关李夫人,你叫他如何安稳?还是忙去吧。”
薛竹捞一把南冥,划破手指,在掌中画了个探魂符。沈抟一伸手,道:“我跟你去,顺手给我也来一个。”
待人都走尽,唐炳转头看了看范洄,道:“八爷,还不回去啊?”
范洄瞥了他一眼道:“你少管。多说一句,笔杆给你撅折。”
唐炳摸了摸腰间,叹道:“先顾眼前吧。再死下去,七爷也该来了。”说完回头出观,不再理他。
范洄闭目不语,仿佛入定。
及至晚间,李谭带回一张怀安县城的坤舆图,所有探魂符验过的地方,都被画了个红圈。
沈抟指着这些标记说:“今天探出的标记都在这,而且城中又有六家挂丧,我看有点像金蟾阵,可又不是,公子呢?”
范洄摇头:“不懂,就知道事不小,鬼气越来越重了。”
唐炳也摇头:“看不出,不过肯定不是新布的,要没个几十年,吃不了这么多人。”
李谭直勾勾的看了很久,忽然道:“怎么,都是苏半城的买卖?每个标记都在他铺子附近,说跟他无关,我不信。”
薛竹眉头紧锁在桌边看了许久,缓缓道:“好像,好像是金蟾四方阵,过了年限了。师父,你看这个,有多久了?”说着指指坤舆图中间,一个三岔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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