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在低低地喊着另一个恶鬼的名字,并且期盼那个恶鬼能来到这里,来拯救他。
黑袍男子不屑一顾地笑了:“你以为他会听到你的声音?不可——”
最后一个字还未来得及说出,他的脸色就猛的一变。黑袍刮起,将他整个人包裹住,化为一团黑雾。
凌厉的阴风从单元楼门口呼啸而来,在黑雾尚未完全消散之前就已经蛮横地搅入其中,剩下的黑雾中间爆开一声惨烈的嘶鸣,转眼溃散。
痛苦消失,安然的身体猛的松了下来,他躺在冰凉的地面上低低喘.息着,仿若一朵被摧残过度,即将凋零的花。
滴答,滴答。
雨水从半空中坠落,摔在台阶上。小区的灯光一点点回复,艾卓从阴影走到光亮中,在安然面前彻底现出了身形。
他有半身被雨水淋湿,那雨水不像是普通的雨,每一滴都带着极度阴寒的气息,很容易令人联想起幽冥地狱。
艾卓在安然面前半蹲下来,一只手环过他无力的腰肢,将人拥入了自己怀中。
怀中的人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虚弱,当目光触及他身上的血色时,艾卓眸光猝然一沉。
“我好像每次都会来晚。”
他抚摸安然的发丝,低头在安然眼角轻轻吻了下。
“抱歉。”
“……没关系。”
片刻的沉默后,安然缓慢抬起双臂,用最后一点力气回抱住了艾卓。
“没关系,”
他轻声道,“只要你来就好了……只要你能来。”
【好感度:85】
艾卓抱紧安然,道:“下一次,我会第一时间赶到。”
安然“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而是精疲力尽地阖上了眼。
耳边的雨声淅淅沥沥,慢慢远去了。
当安然再醒来时,已经是三天之后。
窗外浮起淡淡的鱼肚白,小屋里,安然慢慢翻了个身,随即便感觉自己被一只有力的手紧紧抱住了。
“还早,睡吧。”
艾卓的下颌抵在安然发丝间,轻轻摩挲了几下。
身上的伤口已经经过了包扎,没有那么疼了。安然睁眼,视线起初茫然,过了好一会,才缓缓恢复了意识。
他张了张嘴,嗓音有些沙哑道:“水……”
艾卓下床去倒了一杯温水,回来时就坐在床边扶起安然,喂他喝下了那杯水。
安然一开始喝得有点急,被呛到了,连连咳嗽起来。艾卓就把水杯拿远了一些,轻拍安然后背,道:“慢一点。”
他的语气没有之前那么恶劣寒凉,反而温柔了几分。安然听了之后便往他身上靠了靠,像是在下意识地寻求庇护。
“那个东西……还会来吗?”
“他不敢。”
艾卓冷冷道,“除非他想被彻底废掉,魂飞魄散。”
【鬼界有规定,同族不能自相残杀。】
系统在这时道,【触犯了这条规定的鬼会付出极大的代价,不比魂飞魄散轻。】
安然“哦”了一声,勾了勾唇角:【立fg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他一直待在出租屋里养伤。艾卓寸步不离地守着他,像是真的怕他会再受到什么伤害。
两人的关系得到了极大的缓和与发展,在安然的一次主动索求后,艾卓的好感度更是直接攀升到百分之九十五——之后却定格在了这里,再也没涨过半点。
当身上的伤差不多痊愈后,安然向艾卓提出了出去走一走的想法。艾卓看了他一会,勾了缕他的黑发在指间把玩。
“不能走太远,”
因为刚刚餍足了一次,艾卓的心情不错,语调也是稍稍上扬的,“也不能太久。”
安然温顺地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就披了件外出的衣服,在艾卓的注视下走出了出租屋。
今天的天气不错,街道上人来人往。安然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随人群移动。
一个穿着唐装的老人从对面走来,他原本在悠哉悠哉地散步,但当安然不小心碰到他的肩膀时,老人脸上神情一变,诧异地扭过了头。
“小伙子,留步。”
他上前一步拦住安然,又不由分说地把人拉到了人少的地方。
安然困惑地看着眼前的老人,道:“抱歉,我不是故意要撞您——”
“不,我拦下你不是为了我自己。”
老人摆手,苍老却依然不失锐利的目光在安然身上游走一遭,皱起了眉头,“我是为了你。”
安然一愣:“我?”
老人道:“恕我直言,我观你黑气缠顶,灵台不清——最近是否染上了什么脏物?”
安然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番话,还说得这么直接。当即脸色微变,吞吞吐吐道:“我……没有啊,您在说些什么?”
老人盯着他细看了几秒,又意味深长道:“若有不合常理之事,可立刻告知我。”
“没有,我身边一切都好。”
安然想也不想道,“我还有点事,可以让我走了吗?”
眼前的青年视线偏移,语气急促,显然是心虚的表现。这点异常并没有被老人忽视,他在心里暗叹一声,不动声色地捏了个指诀——一张浅黄的符纸在安然袖间一闪而过,转眼不见了。
“既然这样,那就是老头我的过错了。”
老人哈哈一笑,道,“抱歉,抱歉,挡了你的路。”
安然见他果然给自己让开了路,暗地里舒了一口气,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身上多了什么东西那样,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在他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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