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给了小艾力两个水果,他给了姐姐怀里那个更小的孩子一个。
突然一个穿长袍的蒙面妇女从门口走过,艾力脸色一下子变了,跑出去追赶那个女子。那女子很高挑,相当的有气质,最多三十岁,还很年轻,不过我看不到她的脸,因为她蒙着面纱。她蒙面纱的方式与众不同,脸部蒙的并不结实,只裹了单层,隐隐透露出美丽的脸庞。
不知道为什么我老想看她,我猜那面纱下面一定有一张非常美丽的脸。那蒙面女子也看着我,后来她看到艾力了,迟疑了一下,停住了脚步。
可能她一再强调不让艾力来我们院子玩,可能还打过他,不然为什么他一看到妈妈就吓得哭着跑出去了呢?艾力的姐姐也抱着更小的孩子跑出去了,她很淡定,并不害怕。
这个蒙面的女子对我有一种吸引力,我不由自主的跟着出去了,只想再看看她。
或许因为她个子高高的,穿着长长的裙子,蒙着面,慢慢的从我的门口经过,我被这情景吸引了吧。她会是怎样的女子呢,生活幸福吗,受过教育吗,那面纱下又隐藏着怎样美丽的面孔呢,我一无所知。
此后很多天再没有见到小艾力,也没有见过他的姐姐。
四月中旬,一个光头的小孩子站在水管边,原来是小艾力。还是鼻子流到了嘴巴里,还是那么小,那么安静那么帅气。我叫他名字,他依然微笑着温柔的应答我。我给了他两个青杏子,这里人人都喜欢吃小小的未成熟的青杏子。
外面已是春天了,绿绿的核桃树下是绿绿的麦苗,阳光洒在树叶上和麦田里,我们开车从旁边轻轻的飞快的经过,梦幻一般。
可是大部分时间我是不能出门的,整天呆在院子里。祥明也总是被栓着,我抚摸祥明的时候,艾力拉着一个更小的孩子来了,估计是他的小妹妹。
两个人踉踉跄跄的走过来,艾力看到祥明高兴的不得了,打算一直走到跟前来。我给他打手势不要过来,他就远远的乖乖的站在那里。我和祥明看着他们俩,他们俩看着我们。后来他们干脆在地上坐下来,继续盯着我和祥明看。这只黑黑的大狗对他们一定有很大的吸引力吧。
五月份,艾力头发长出来了,还是光着脚不穿鞋子,不是没有鞋子穿,是不喜欢穿。他开始问我要糖了,说:“糖有吗?”我告诉他没有,然后给了他四个青杏子让他慢慢啃。
我做饭的时候他又来了,和西普妮两个人站在门口,倚着门帘子,我正忙的焦头烂额,就让他们院子里玩,可艾力怎么也不走。不知道他说什么,或者要什么,我听不懂。锅里油花四溅,他们扯着门帘子玩,离锅很近,我死活劝不走他们,最后几乎都生气了。
此后的两个月,再没见到小艾力,或许他的家长真的不让他来了,不让他和汉族人接触。
直到七月的一天,小艾力和西普妮一起兴致勃勃的朝我们房子走来,我几乎认不出他了,他穿着一件白色的长长的脏兮兮的上衣,光着腿,还是不穿鞋子。他比春天时水灵了许多,走路也灵活了,没有流着鼻涕呆呆的害羞的看着我。
我赶紧给这两个招人喜欢的小客人捧了一捧熟透的杏子。两个人吃了一会儿就高兴的走了。
村委会大院
和田的傍晚,天黑的很慢很慢,太阳下去很久以后天还舍不得黑,暮色很长很长。
晚上天色黑下来,我还呆在院子里。四周的炊烟上来,弥漫在宁静的村庄上空。多么美妙的炊烟,是小时候老家的味道,倍感亲切。
我们的村委会院子很大,院子一角围墙后面是直立的高高的白杨树,还没有发芽。白天看就有某种说不出的神秘、古老、似曾相似感,到了傍晚,在暮色朦胧中看更是神秘、美丽,好像是另一个世界的入口,好像是冬天和春天的交接,好像是童年、是前世、是爱情、是等待、是期盼,是一切无法言说的东西。那静默着的白杨树后面,到底隐藏着什么呢?
院子的另一角后面有一个高高的铁塔,塔顶住着至少两只乌鸦,每天上午,乌鸦们总是边叫边飞,让人寒心。咳,竟然也迷信了。后面估计会有几窝小乌鸦,就天天听乌鸦满世界叫吧。它们只是乌鸦,是一种鸟,叫声难听是天生的,很可怜。我们也很可怜。
看着迟迟不愿走的黄昏,看着有白云的淡蓝色天空多幸福啊。今天晚上有星星,不是很多,但比较明亮,这在和田难得一见。这里星星不常有,浮尘和风沙太大了,平时看到都是模糊的。
远处传来呼喊声,悠长而富有节奏的回荡在村庄上空。暮色中的白杨树一排排的默立着,炊烟弥漫开来。那呼唤声苍老有力,与这古老宁静的村庄是那么的协调。问了小许才知道是清真寺传来的呼声,一个老人在呼喊人们做乃玛子,每天早上和晚上都会有。
来院子里盖房子的人每天都做乃玛子,时间一到就放下手中的活开始净身,然后面朝西方跪下祈祷。我经常看到他们在栅栏后面祈祷。
这样的村庄,这样的生活,如果没有宗教将是多么寂寞,多么空虚啊。
厕所那边总有一股很浓郁的苹果香味,那里有两颗苹果树。苹果香味儿弥漫在角落里,掩盖了厕所的味道。不知道是苹果树苏醒了散发的味道,还是附近的邻居有个苹果窖,开了窖门清理果子。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那两颗苹果树正在苏醒,白天和晚上都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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