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稀星只知道叶沉飞脖子上的这枚印记在一定的程度上受他控制,同时可以对付崔缙,却并不知道,这枚印记就是父亲身上,当初被崔缙搞鬼种上的那一枚,并且,是父亲在临死之前,借由血气转嫁到了叶沉飞身上。
为的就是希望他能够在伏魔谷失势以后,仍然可以利用对叶沉飞的控制,不受人欺辱。
可谁也不曾想到,他是那般地不堪一击,完全没有想过任何复仇,或者利用谁重新崛起,抑或是苟活下去的勇气。
旧时之事,此时回首犹如大梦一场,岳稀星深吸了一口气,终于鼓起了勇气,拉着叶沉飞普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父母亲说道:“爹,娘,可否原谅儿子不孝,如今要与这仇人,枉顾天理伦常,携手共度此生。”
说罢,他深深地跪伏下去,纵使心意坚决,仍然觉得无言面对。
叶沉飞呆呆望着匍匐在地深深忏悔的岳稀星,几乎下意识就去拉他起来,但在手将要伸上去的一瞬间停滞了下来,福灵心至,他反去握了岳稀星的手,紧挨着他的身子,也慢慢地跪了下去。
小小花房之内,一时静谧无言。
过了半晌,落浔的轻叹声才传了出来:“叶沉飞,若是为了拐带我儿子搞这断袖之癖,你不止该跪,简直是在找死,他可是我落浔的儿子,你竟也敢拿来消遣!不过若是你用云剑山庄叶麟儿子的身份,你这一跪,我们倒是承受不得。”
岳稀星听了落浔这番话,慢慢拉着叶沉飞起了身,小心翼翼道:“娘……叶沉飞他……”
话没出口,又听母亲说道:“用不着你帮他说好话。我且问你,你可知道他脖子上的那枚印记如今如何了?”
岳稀星很是茫然,道:“好像是……没有了吧!”
他的确观察过的,那枚印记在那天对付完崔缙之后,再没有流露出任何痕迹,好像已经不存在了。
“岳清之,我的儿子你到底是怎么给我养的?蠢笨至此!”落浔恼怒道。
一直默不作声的岳清之:“……”
太娇惯孩子,老婆大人很生气肿么办?
岳稀星未见母亲对自己生气,立马也对自己的蠢笨失望起来,脸带沮丧地对母亲道:“娘,是我自己笨,跟爹没关系。”
落浔道:“怎得跟他没关系?他不止养得你笨,最主要是他自己也笨,偏偏你像极了他的愚笨,但凡继承到我身上一星半点的才智,也不至于笨成这个样。”
岳家父子俩被这女人左一个“笨”,右一个“蠢”地骂,明明是该丧气的事情,却无端咂摸出甘甜滋味来。
岳清之依旧无语,岳稀星却不由热了眼眶,喃喃道:“娘你说的是,若是你在,我一定会被你养得机灵机智,说不定,连爹也跟着一起聪明起来了呢!”
他喉头哽咽,说得落浔心也跟着难过起来。
缺失了如此多的岁月呢!
“傻儿子,都说了你像你爹,是天生的笨,就算我教你,你也学不聪明。”
说话间,叶沉飞已经察觉到岳稀星的伤心难过,忙靠近一些,小心又温柔地搂着岳稀星的腰肢,轻轻拍打安慰。
落浔自然看在眼里,问岳稀星:“你决定好了?”
岳稀星微转头,与叶沉飞一个对视,回答母亲道:“嗯,决定好了。”
落浔道:“我是不是和你说过,那枚三角印记,其实是上古神族遗留下来的?这个符号暗合通天大阵的方位,其中蕴含着神秘的力量。只是当初天地大劫,神族的上神湮灭殆尽,没有留下关于这个印记的任何记载或说明。我曾经花费百年,专门钻研这印记之中的秘密,可惜所获不多。”
“而如今,有个人仿佛参透了这印记的奥妙,如果我所料不错,那么这个印记可以助他修行大成,达到包括我等上古神族后裔,穷奇毕生都难以达到的境界。轻松飞升天外,都未可知。”
“星儿,你该知道,我说的这个人是谁。”
岳稀星很是意外,转头看了看叶沉飞,道:“这……是真的吗?”
落浔道:“千真万确。他或许不懂通天阵的道理和秘密,更对上古秘术一无所知,但他的聪明悟性以及对于机缘的把握,让他在生死的刹那间,谋得了生机,参透了玄之又玄的奥妙。他如今周身有隐隐的醇厚灵气暗自流转,你不留心,所以不曾察觉罢了。”
“不留心”,怕只是母亲一个维护的说法而已,真正的意思,只怕是岳稀星道行不够,眼力不行,脑子又笨,所以不曾看出重伤之下的叶沉飞与众不同而已。
难怪当时褚玉一副不急不慢,成熟在胸的样子,恐怕,她也已经看出叶沉飞的蜕变吧!
落浔见他不语,道:“如今我再问你,你可想清楚了?”
岳稀星道:“纵然他、纵然他真的变得很厉害,那也没关系啊,他会一直跟我在一起的。”
落浔却听出他的这次回答,明显不像上次那样干脆和坚决,便又追问一句:“真的吗?”
岳稀星道:“自然是真的,他现在什么都不记得,偏偏只记得一个我。”
虽然这个理由听起来十分的幼稚牵强,但岳稀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叶沉飞对他的执着和深沉的爱意。
或者,他自己也怀疑起来。
叶沉飞,有那么喜欢他吗?
喜欢到可以放弃一切?
如果有一天,他想起了从前,想起他们根本就是仇家的关系呢?
到时候,他还会像如今这样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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