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前的十个小黑人的副本里,殷遇会时不时会给江离一些建议,会安抚江离的情绪,都是因为没能时时刻刻陪在江离身边,叫他多少有些心软。
可现在,江离就待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即便捅出天大的娄子,他也能抹平,所以他也就放心让江离自己摸索,自己去闯。
——有我在的地方,就是你的主场。
这是江离第一次经历爱人在身侧醒来的场面,眼帘掀开之后,光源为那双黝黑的眸子嵌上了点点碎光,他在一片璀璨中看到自己的身影,然后蓦地红了脸。
殷遇装作被叫醒,伸手探了探江离的前额:“还好吗?”
“……嗯。”江离猛地将前额的手拽下来攥进手心里,“殷遇,我有办法了……”
“什么?”
江离从殷遇身上翻出属于薛明堂的信封:“这个信封里,只有身份和任务卡,他在谁的手上,就是谁的身份卡。”他压低了身子,鼻尖几乎抵上殷遇的鼻尖,“在我们手里,就归我们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麻雀了。”
“好,”殷遇用另一只手摸上了江离的脸颊,轻声道,“……我都听你的。”
江离终于得了承诺,整个人瞬间松懈下来,他用脸轻蹭殷遇抚在他脸侧的手心,喃喃道:“殷遇,你千万要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
……
第二天,审判如期开始。
江离和殷遇拖着薛明堂的尸体,来到了位于休息室隔壁的模拟法庭,这里将为小鸟法庭提供场地,来完成这场扭曲的游戏。两人将尸体拖到中央之后,便退到一旁站定。
殷遇微微抬眼,对上了一双打量的眼——钟斯年目光沉沉,一直锁定着殷遇的一举一动。他关注殷遇的原因很简单,他觉得眼前这个人突然不像是那个他相处了四年的好友了,虽然还是同一张脸,但气质感觉不一样了,一下子,就不像是同一个人了。
就像是一个演技超群的演员,虽然是相同的皮囊,但内里却能清楚地被区分出来。
钟斯年一直默默地注视着殷遇和江离,从他们走进审判庭,到他们把尸体拖到审判庭的中央,甚至是两人退到一旁后双手相握地站立着……他都一直看着,直到参与游戏的人陆陆续续地走进屋子,n缀在末端,进门后封闭了整个审判庭,他才收回了目光。
江离清了清嗓子,往前走了一步,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之后,他环视四周一圈,幽幽地开了口:“我们如期杀死了知更鸟,”他顿了顿,指着薛明堂的尸体,“是不是意味着这场游戏可以开始了?”
当即有人质疑道:“死掉的真的是知更鸟吗?”
“那你不妨翻翻他身上的身份卡,验证一下他到底是不是?”江离冷笑了一下。
“身份卡上并没有身份标识,你们换了的话我们也不知道呀!”
“这重要吗?”江离冷冷地看向发言人,“说到底,你们到底期待的是知更鸟的死亡,还是我们之中某一个人的死亡?我说了,知更鸟已经死了,麻雀的任务卡上明明白白地写着杀死知更鸟。我们不会拿游戏的胜负来开玩笑,毕竟谁都知道,在这个游戏里面,输意味着什么……”
在恐怖童谣副本里,失败的人只有一个下场——死,所以知更鸟会率先成为众矢之的,在这种境地里,实在很难相信会有人愿意为了所谓的情谊,牺牲自己的性命,因此,先前对此有所怀疑的人瞬间闭了嘴。
很快有人站出来打圆场:“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开始吧!”
按照童谣的歌词和任务卡上的提醒,所有人很快动作起来——他们需要完成一场奇异且扭曲的葬礼,为死去的知更鸟筹备寿衣、举行仪式、制造棺木、唱颂赞歌……
整个过程中,作为凶手的麻雀和作为目击者的苍蝇,则冷漠地站到一旁,注视着这一切的发生。而这场名为审判实则是葬礼筹备的游戏,将谋杀案的构成者与芸芸众生彻底割裂开来。
江离攥紧了殷遇的手,扭头与他低声喃语:“这个画面实在是太诡异了,我觉得一定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的……”
“别怕,小离。”殷遇回握了江离的手,无声地给予慰藉。
很快,所有的仪式都走到了尾稍,江离死死地盯着面前那群人,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无比悲伤的表情,似乎是在真心实意地吊唁那只死去的知更鸟。
审判的环节作为压轴出场,在一片窃窃私语之中,庭审拉开了帷幕——n端坐在主审判位置上,不动声色地看着台下溢满了悲伤的闹剧,并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漫不经心地开始组织所有的原告被告和陪审团,开启了最后的环节——审判。
“那么,关于这场谋杀,你们有结论了吗?”
“是的。”台下回答道。
“是谁杀了知更鸟?”
“是我,我杀了知更鸟,用铁砸破了他的后脑。”殷遇如是说。
“谁看见他死去? ”
“是我,我亲眼看着他死去……”江离如是说。
“谁拿走他的血?”
“是我,我割开了他的动脉,拿走了他的血……”
“谁为他做寿衣?”
“是我,我扯下了屋子里所有的布,来为他制作寿衣……”
……
“那么,告诉我,这场审判的证据是否充足,论断是否准确?”n笑着,追问道,“麻雀的罪名是否成立?”
“成立!!!”台下大声地呼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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