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该去巡视巡视么,咱们现在就去!”
两人到了柳州坝,那坝建的宏伟,深深得扎在水中,水流湍急,拍打在坝上,铮铮作响。
季沐穘听着声响感叹道,“公子,这坝果真非同凡响!甚是伟岸,怕是耗了不少心血钱财!”
“自然,你知这坝花费了多少银钱,耗费了多少时间?”景臻顿了顿道,“这坝,前后共建了三年才完成,朝廷共拨款一亿九千两,如此投入自然是宏伟非常!”
季沐穘咋舌,这个数字是自己没有想到的。
“可这坝最可怕的不是耗了多少年也不是费了多少银两,而是蓄了多少人的血,埋了多少人的尸!”
“殿下…”
“此次父皇派我前来一是主持这柳州坝的落成大典,而更重要的是彻查这柳州坝下千千万万的冤情,给柳州百姓一个公道!”离京之前,汉阳皇帝将景臻叫到书房对他说“臻儿,此番前去你要记住,一,祭天之灵,二,平民之怨,定要还柳州一片清明,莫让朕失望!”
季沐穘终于知道为何景臻要与慕将军分开行事了,转移了覃布礼的注意力,才能更好地调查事情的真相。
“沐穘,随我四处走走”。
两人在柳州坝附近转了转,几乎看不到人烟。“沐穘,咱们再到远些,这几片应该都被清理过了。”等再走了好一会儿,两人才看到几处农舍。下了马来,季沐穘到一处农舍前喊门,出来了一位衣衫褴褛的老妪。
季沐穘先行了礼,然后对那老妪道,“婆婆,我和我家公子想跟您讨口水喝,行吗?”
那老婆婆睁大似有郁疾的双眼看了看季沐穘和景臻,点了点头,操着沙哑的声音道“好,你们进来…进来吧…”
景臻季沐穘将马拴好,随着老婆婆进了院里。院子里破落不堪,再加之树叶凋零,真的有些死气沉沉的感觉。老婆婆从屋里拿了两只碗和一个破旧水壶出来,满了水招呼道“来,你们来喝水吧…”
季沐穘上前拿起水碗,那碗已经豁了两个大口子,他有些犹豫,这样的碗能给景臻喝么?
景臻走过来,自己拿起另一只破碗,从容不迫地将水喝了个精光,转向婆婆道,“谢谢婆婆了!”
那老妪见景臻季沐穘二人彬彬有礼,咧开嘴笑了笑“不用客气,不过是两碗水罢了。我看你们二人衣着不凡,怎的到这穷迫地方来?”
景臻扶着婆婆到院中的破凳上坐下,“我二人听闻大晏国最大的堤坝建成了,皇上派三殿下来主持庆典,想必该是热闹非常的,所以瞒了父亲跑出来的。”景臻说着还露出了少年人顽皮的样子。
那老婆婆点点头,“我说听你们的口音怎么不像当地人呢,幸亏你们不是朝廷的人,不然我还不敢让你们进呢!”
季沐穘故作一脸困惑地上前,“怎的?皇上不是派皇子来了么,怎么还不让朝廷的人进来呢?”
那婆婆摇了摇头很是伤心地哽咽了几声,“也不瞒你们说了,这是我们当地的知府覃大人要求的,这几日,少出门,若是碰到了朝廷的人也要尽量避免交谈,更不能讲那堤坝的事!”
“为何?那堤坝可是大晏国第一大,是柳州的荣耀,怎么还不能讲了,这覃大人可真是低调,做了这么大的功绩却不让百姓说。”景臻故意这样说。
婆婆擦了擦已是满脸的泪水,“哪里是这样…你们是外乡人,哪里真的知道这坝的事,哪里知道它害死了多少人…你看看我这院中,如今就剩我老婆子一个了,孤苦伶仃无人照抚…”
“婆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家里的儿女呢?”
婆婆哀叹一声,强忍住泪水。“我家里本一家四口,老头,老婆子我还有两个身强体壮的儿子,一家子虽不富贵也活的和和美美,可是自从这堤坝开始建了,我家里就遭了秧!两个儿子甚至我家老头子都被拉去做了苦力,没日没夜地修建堤坝。第一年的时候还有工钱给,可是第二年一分钱都没再拿回来,家里又没有其他劳力,完全揭不开锅。”景臻递上自己的锦帕为老婆婆拭泪,“不只我家一户,其他家也是如此。家里的汉子们就闹了起来,覃大人知道了,说是一月之后定会给付工钱,可是一月之后我家的老头子和两个儿子还有庄上其他闹事的人就全死在坝上了,尸骨从坝下漂了上来,泡得失去了模样!”说到此,那老婆婆已是泣不成声,“覃大人答应要付的银钱也没有给付,官兵们说这是覃大人小惩以戒,若是再闹事,就全部杀掉!”
“居然还有这样的事,为何没人去上报朝廷!”季沐穘义愤填膺,恨不得去宰了那个覃大人。
“怎么没有,好些个人都要去京里告御状,可是还没出了柳州的地界就被杀了,而且一家大大小小全部屠光,连刚出生的小娃也不放过,一个不留!哪里还有人再敢尝试。只能默默地做活,赶紧结束了这堤坝的工程,让那覃大人向上面邀了功升官走人,咱们百姓就安心了…”
“太可恶了!这个姓覃的狗官,应该被五马分尸!”季沐穘在京里,生活在深宫从来不知道朝廷命官,百姓的父母官,做的不是造福百姓的好事而是泯灭人性的屠杀,真是十恶不赦,该被千刀万剐!
那婆婆哭得伤心,季沐穘蹲在她膝前安慰道,“婆婆,你不要太伤心了,现下皇上不是派了三皇子来么,他洞察秋毫,定会为你们做主的!”
婆婆没有像季沐穘想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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