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手上,细细打量,他的神色看着阴冷,李果想果真是被发觉了。此时后悔被骗来吴宅已来不及,只能硬着头皮面对。
“听闻你是刺桐人,刺桐山多田少,百姓扬帆出海,与番人易货。想必知晓海外诸国番人,以戒指为婚誓吧。恰巧,这耶悉茗环戒,我见过一枚,一模一样,便就在赵二郎手上。”
李果默然,他纵使伶牙俐齿,也知道辩护无用,这人不只是启谟友人,还知道自己的来历。
吴伯靖的目光锋利如刀子,割在李果身上。李果脸上那份冷静,已被击垮,他露出慌乱无措的表情,毕竟不曾去想过,有朝一日,他和赵启谟的感情,被外人赤裸裸审视时,该如何去应对。
“吴衙内既不是要购珠,那我便回去了,还请吴衙内将戒指还我。”
李果望向吴伯靖,眼神带着请求。
“确实,我今日不为购珠。”
吴伯靖大大方方承认,对他老吴家而言,珍珠不过是鱼目罢了。
“启谟今日登科的事,想来你已知晓,我和启谟情同手足,岂能看他为你所害。”
吴伯靖将戒指捏入掌心,恨不得将它捏碎般,他说这些话时,嘴角带着轻笑,眼神却很残忍。
“他曾与我说过,你是他自幼相识的友人。”
李果黯然,听到那句“为你所害”,心里不是滋味。
“他成亲后,我自会离他而去,断然不会害他,我与他……”
又怎忍心,让启谟像自己这般遭受他人的质问和责备。
吴伯靖脸上的神色相当难看,听眼前这人提赵启谟,吴伯靖甚至反感得不愿去听,仿佛从这人口中听到启谟,便是莫大的侮辱。至于李果那些离去的话语,吴伯靖也丝毫没听入耳。吴伯靖交游广泛,见多识广,他见过像李果这类身份的男子,是如何去纠缠一位世家子,以致酿成悲剧。此类畸恋,往往玉石俱焚,何况市井之徒肆无忌惮,偏执疯狂。
“枉你是位男子,何以如此下作?”
吴伯靖怒语,喝止李果再往下说。
“阿合,将剪金页的铰刀取来。”
吴伯靖朝门外喊,阿合出来应声,立即离去。
李果被训斥,羞愧地低着头,他知自己这份情必是不容于世,而来自启谟友人的愤怒、厌恶的言语,越发让他难堪。
阿合很快将铰刀递上,吴伯靖恼怒地将环戒夹入铰刀。李果这才反应过来,吴伯靖是要干什么。
“不许!”
李果急忙去争抢,那是赵启谟和他婚誓之物,这人竟要把它毁了!
混乱中,李果的手指插入铰刀中争抢,吴伯靖又值盛怒,没有察觉,他用力一剪,没剪着环戒,却把李果的食指铰得血肉模糊。
李果发出痛叫,吴伯靖惊骇放开铰刀,沾血的指环滚落在地。李果忍住疼,趴在地上捡环戒,他左手上均是血,看着触目惊心。
用一只血手抓住环戒,李果坐在地上,抬起头怒视吴伯靖,李果眼角有泪,抬着伤手揩拭,一缕血抹在李果苍白的脸颊上。
第91章我去找把斧头,救你出来
眼看,天近黄昏,李果还没从院中出来,周政敏等待得不耐烦,要进院去。被吴家仆人拦阻,周政敏囔囔:“看个珠哪需这般久,怎的还不让许我们进去找他?”说着就要往里钻,吴家院子直接推人。周政敏耳边也传来一声呵斥,说着:“不得在此喧哗!”抬头,见阿合站在堂外,手里提着珠箱,却独独不见李果。周政敏接过珠箱,狐疑问:“我们果员外呢?”阿合轻描淡绘说:“郎君和他一见如故,留他在此用餐,晚些时候自会归去。”周政敏听着觉得奇怪,问道:“如是这般,我留个人,在此候他。”周政敏转头嘱咐阿小留下。阿合漠然转身要进去,周政敏说:“且慢。”周政敏打开珠箱,取出珠盒,当面检查五分珠,珠子还在,且并无异样。“无事了。”周政敏收起珠子。阿合轻蔑说:“主人宅中珍珠当鱼眼看待,还贪你这颗珠不成。”周政敏听着不悦,想着这里毕竟是权贵的宅院,又是顾客,便把怒火忍下。自去跟阿小交代,周政敏怕生出事端,提着珠箱先行回去。
他这一路往回走,越走越觉得不对劲,无奈天将黑,手中珍珠昂贵,不敢耽误,周政敏匆忙赶回珠铺,把五分珠交给李掌柜,也将心中的疑惑说了。
“天黑再去看看,倒也是寻常事。”
李掌柜以往在广州,常派李果去送珠,果子这人彬彬有礼,招人喜爱,或许真是留他下来吃顿饭,不足奇。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说不上来。”
周政敏觉察吴宅的怪异,但是又说不出具体哪里不对劲。
“晚些时候,若还没归来,再去看看。”
“好吧。”
想着也是捕风捉影,胡乱担心,周政敏起身关珠铺门,外头天已昏沉沉,一抹残阳掉入对街的屋檐。
一群人返回租住的大院,坐在一起用餐,绿珠盛好饭,发现饭桌上少了人,问道:“果哥呢?”周政敏将李果去送珠,被留下吃饭的事说了。绿珠听后,也真以为如此,想着果子就是讨人喜欢。
吃过饭后,周政敏便在院子内等候,临近亥时,还未见李果和阿小回来,周政敏坐不住了。
“我得去瞧瞧,这么晚还不回来。”
“阿棋,你也跟上去。”
李掌柜将阿棋唤上,心想若是留着吃饭,也早该回来了。
周政敏带上阿棋,提灯前往城东,两人一路不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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