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写你妈的——”
然后他猛一下停住了。因为那个白鹿原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然后变魔法似的,转瞬间又掏出一个本子,哗哗地对着自己,奋笔疾书。
——所谓的崩溃是什么意思,你明白了么?
白鹿原有些绝望地转过头,迎着浩浩的江风,盲目地向前走去。过往的车辆都惊叹地看着这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惊叹于他的帅气和失魂落魄,也更惊叹于他徒步过桥的壮举……要知道,这座天堑变通途的大桥,起码得一个多小时才走得完。
在外人眼中,他是如此孤独地行走。
没人看得到他身后的另一个,拿着本子不离不弃的自己。
就像没人能看得到他的内心一样。
——你就是另一个我吧。
——那个写作的我。
有些声音在心底渐渐蔓延开来,就好像扔入水中的石子儿,谁也不知道它会犯起多大的涟漪。
慢慢地白鹿原就开始心灰意冷了。他不再注视那另一个自己,即使每次看到了也把头扭开——冷漠地板着脸做一切事情,吃饭睡觉上学……学校的事情渐渐地忙了,尤其是学生干部活动和入党准备的事项。这是父亲特别交代过的,必须做到最好。
其实那个白鹿原很安静,从来没开口说过一句话——如果沙沙的写字声也算声音的话。而且,你若不看他,他也根本不会来打扰你,就好像真的不存在似的。
他的生活本来也开始了巨大的变化——最显著的一点是,他不打架了。
要洗底,要谨慎,一切为了今后的前途。他每时每刻都想着父亲嘱咐的话:十八岁前由你玩,十八岁以后,要知道什么是现实。
同济生不就是这样的么?子承父业,该准备好做医生了,不能再出来恣意地玩乐了。
现实。这个年代,每一个孩子天生就是现实主义。
有人在哭泣,有人在幻想,有人生来有钱包。有人在奋斗,有人在迷茫,有人一生没翅膀。
所有肆意的、热血的回忆只属于青春,属于十八岁以前的快意恩仇,永远不会软、不会怕、不会怂,永远牛逼闪闪……十八岁以后,多少青年没着落。
父亲已经给他铺好了路,谁都深知这来之不易,一定要好好珍惜,面对现实,切勿让家长失望。
只有一样,某个夕阳如血的残阳里,世仇中学昔日的扛旗,如今全区响当当的新混子,黎家老大一脸愤怒地拦住了他:“姓白的,你他妈如今什么意思?你怂了?” 白鹿原冷漠地扫了一眼他:“哦,你说什么意思就什么意思。”
“我们有人搞了你弟弟,你就这样不管了?”
“不管。”他看了看表,望了一要落山的太阳:“随你们便吧。”
“姓白的!”二十岁的黎家老大看上去比他还要失控,“你怎么回事儿?!你如今是不打算混了是吧?——我他妈认识你五年,从没看过你这么怂的样子!”
“我确实没打算混了。”他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行。”黎家老大咬牙切齿地说,“以后我找人搞你的场子,你他妈也别站出来!”
“我本来就没打算站出来,”他平稳地说,“现在珞珈路的扛旗连一点场子都守不住么?——那他就活该坐不上这个位置了……没有任何一个大哥是靠比自己还大的大哥捧上去的。不过,”他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你现在是正儿八经的混黑道了,没必要和一个学校的小混混一般见识。”
“我草你妈的!”黎家老大的眼角狠狠地抽了一下,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惊怒:“姓白的……好,好,你变得真大……你要混白道是吧?你要和你们大院里出来的那帮人一个德行是吧?!好!我以前还真他妈觉得你可惜了——”
白鹿原的心猛地抽痛了一下,但脸上却依然毫无表情:“没必要可惜,我本来就和所有人一个德行。”说完,他擦过他的肩膀,头也不回地走去。
“站住!”黎家大哥在他身后恨铁不成钢地喊道,“你忘了你和我第一次打架时说的话么!”
你和我第一次打架时说过的话……
忘了么?
能忘么?
怎么可以忘记……
白鹿原又觉得自己的心脏缩紧了。这种感觉是这样难受,以前从来没有,也不知道会那么痛过。
很多年之后他才知道,那是心里的那只小野兽,在即将冰封的原野里大吼,想要冲破即将来临的寒冬——
——高一的夏末,第一次和世仇学校的打架。
——“群殴有什么意思?”对方派人来不屑而张狂地问,“你们那新上位的老大,敢和我们老大单挑么?”
——“哈哈哈珞珈路这帮没用的纨绔子弟会打架么?”
——“只会逗鸟儿泡妹妹吧?大院里出来的都是软蛋。”
——“他们也懂打架?难道每次不都靠着家里在上头有人么?”
——“耶耶耶耶耶!有本事别靠领导!这群公子哥儿!”
——他毅然拍了桌子:“我去。”瞬间一片反对之声“老大不能啊!”“杰哥你这样不行的!”“一个人去怎么成啊”……然而,他扫视众人一眼,漠然地说:“这么不放心我么?“随后笑了笑,“算了,你们以后就放心了。”
——“不是啊杰哥……”有人弱弱地表示,“我们以前都是群殴比较厉害,而且省实验那个老大家里就是黑道的,下手特狠特专业……”
——“打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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