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球球很悲愤地看了他一眼,“那怎么办!你!嗯你——别捏我鼻子!”
“你不变成大人我怎么碰你啊。”白鹿原好整以暇地说。
“不……不行!”猫球球顶着红红的鼻子一下子手足无措地跳起来,指着他大声说:“你你你……你不是在疗养期间吗!你不是在治脂肪肝吗!你……”他想起来什么似的大喊了一句,“医生说了,忌房事!哦我去叫医生!”说完就匆匆地跑出去了。
就这样也挺不错的。他想。
山清水秀,真正的阻隔尘世。门前两棵树,一棵是枣树,一棵也是枣树。再养一只猫,乍呼呼的,毛茸茸的,不再过问世间之事,不用治国平天下,不过修身齐家而已,多好。
他们在婺源的清晨出去跑步时,猫球球曾经怔怔地问过他:“那个……燕台兄为什么最后放弃了自己的理想啊……我是说,呃,”他组织着措辞,小心地说:“他不是那么狂热的想救国救民吗……”
“因为后来他发现他能力有限,”白鹿原若有所思地说,“他的心也有限了——他穿越无数次,看见那个人死在自己面前,最后他从想救全世界变成只想救一个人罢了。”
“穿越无数次?呃?”猫球球睁大眼睛问,“那是什么时候……”
“他也明白了另一点,那就是……”白鹿原感叹着说,“这个世间,其实你没必要那么拼命。你不做的事情,自然有人做。每个人,最能管好的只有自己,而不是把别人管好——假若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能管好自己,便自然不会再有纷争了。”
“嗯……”猫球球听得似懂非懂,忽地又问了一句:“那,你什么时候重新开始写?”
“不知道。”白鹿原漫不经心地说。
“肿么可以这样!连和作者在一起都没有福利……”他眼睛泪汪汪地说,“我……我好想自己跑去写同人啊!!!”
白鹿原忽地一愣,笑了起来,就像第一次教他写毛笔字似的、漫不经心地说:“想写小说?我教你。”
——你不做的事情,自然有人做。
——是么?
——种子已经洒下去了。这一代的青年,也会打架,也会认真,也会知道什么是道义,也会想要站在世界的顶端,大声地和这个世界谈谈,甚至,也会懂得你……世界依然有希望
——等到来年春天,新的种子就会发芽吧。
白鹿原站在山清水秀的隐居点,想着自己心中破冰而出的小野兽,笑得无限舒畅。
【你见过这个世界的神么?——方燕台望着圣地亚哥深蓝色的夜空,对着身旁的人轻声说道。】
【哈?耶稣基督还是玉皇大帝?——旁边的人同样轻声地回答。金色的麦浪在夜风里翻滚,从金到蓝,接天连日,美得就像梵高的油画。】
【都不是——方燕台挠挠头,道,呃,怎么说呢,既不是安拉也不是耶稣和玉帝……不是哪个宗教的神。宗教是我们创造出来的,但这个世界的神不是我们可以想象出来的。】
【你见过?】
【大概吧……他拨开齐腰高的麦浪,慢慢地说。】
【哦?身后的人饶有兴致地说,神长得什么样子?我年幼的时候读《山海经》,上面说西王母兽身人面……】
【不是那样的,方燕台摆摆手说,神其实……嗯,比较普通。我想想……穿着白衬衫,皱着眉头,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怎么开心,但是……嗯,挺英俊的。】
【你在说你自己吧。】
【没……不是。他答道,神创造了我,所以我肯定和他有点像……但我不是神。】
【哈哈,有趣。】
【我说的都是真的啊……方燕台小声地说了一句,忽又觉得有些迷惘——他抬头仰望星空,彼时一道流星正钻石般划过,仿佛天空的泪痕。他停了下来,顿了顿,指着天上说:嗯……看。】
【流星啊……我看那些科学家都说,这星光看似离我们很近,其实却有许多光年,那星辰陨落的光芒,待要好几百年,才能传到此处,我们今日所见,不过是几百年前的流星罢了。星相学之说,实不可信。】
【再也不会有这样的场景了,他轻声说。几百年,几千年后,当硝烟遮蔽天空,孩子们便再也看不到这样的景象了……你得把它记下来,这流星划过天空,美得就像眼泪一样——可这场景又是恒久不变的,千秋功业,万代兴亡,这宇宙还是斗转星移,并不为之动摇。这人间纵有千万般良辰美景,也留不住奈何天。】
【身旁的人沉默了,过了许久才说:你变化不少。】
【是么……方燕台喃喃地感叹道,大概是我想开了吧……人病了,就想开了。我以前想救整个天下,可后来我发现我并不能做到什么——让本该做这些事情的人去做吧。天之涯,海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难得是欢聚,总是别离多……生命就像这流星一样何其短暂,能有一知己相伴,足矣。】
【不能救天下——我还不能救一个人么?方燕台如此想道。】
【噢……身旁的人慢慢地说,我只希望你快些病好。】
【我病好了你想回国去么?方燕台摇摇头说,你看这里环境多好,让我想起你写的一首诗,雨底孤篷梦乍回,蘋花香傍水田开,这大概就是文谶了罢……】
【我什么时候写过这首诗了?身旁的人忽然问道。】
【嗯?方燕台一愣,忽然又反应过来,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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