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死了,为什么要报警?”宗琳反问,语气竟有几丝疑惑,与天真,“警察能救活她吗。”
“你知道那辆车是你弟弟的吗,”景衡追问,“那个女人死在你弟的车里,你不觉得奇怪?”
“哦,那又怎样?”宗琳的反应很冷淡,“宗三和我有什么关系,反正不是我杀了她。”
宗琳的反应,宗政的话,暴露了宗家畸形的亲情关系。景衡不自觉瞥了裴临几眼,很冷静。他想,如果有一天裴溯出事,裴临会不会也是这种心情,然后风轻云淡回一句“哦,但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景衡不敢想象裴家的未来,他将自己对裴家的特别关注归因于乔净,如果没有乔净,裴家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你见过新闻上的照片吗。”景衡继续正题。
“他拍的不好,光线有问题。”
景衡现在怀疑宗琳的脑子才有问题。好吧,作为一个人民警察,他的想法严重错误。但是宗家真没一个令人省心!
“宗二小姐,麻烦你和我们去趟警局。”
“为什么。”
“你到过现场,却没报警,”景衡冷漠地看了她几眼,“你也是嫌疑人,请配合警方。”
宗琳不再保持刚才的平静,反倒焦虑起来,双手紧紧握着裴临。裴临感到痛意,但他是绅士,绅士是不能对女士无礼的,他没有甩开宗琳的手。他记得妈咪告诉过自己,绅士会在关键时刻为陷入困境的女士解围。
“别怕,我陪你去。”裴临的语调很温柔,在宗琳眼中恍若天使,她乖乖点了点头。
嫌疑人安静,且配合,景衡为什么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第4章 案情
一队办公厅迎来了两位嫌疑人,这是有史以来最好看的嫌疑人。面对“内向的”女性嫌疑人时,焦尔的女装,伪音为一队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在想什么。”裴临眼神空洞,景衡顺口一问。
“没什么。”裴临在想,曾经妈咪陷入困境时,有没有绅士伸出援助之手?但现在,他知道答案了。如果有人帮妈咪,妈咪就不会离开自己,自己也不必被妈咪送到所谓的父亲身边。他想念妈咪了。
按照裴临平时,必定会以“与案件无关,拒绝回答”的理由搪塞。景衡察觉到裴临身侧萦绕的悲伤,这是一种与邬子衿截然不同的难过。景衡好奇,裴临透过宗琳想起了谁?
“今天真热闹。”有的人,音色天生冷调,无论是微笑,还是生气。这位身穿白大褂的清冷型美人是最好的证明。但谁也分辨不出她何时没有在生气。
“难得封美人亲自送报告,一定是重大消息。”敢调戏法医科赫赫有名的冰山科长,段熹绝非常人。
“初步报告有误,我的责任。”难得封冰山主动承认错误,所以,报告错在哪里?
“季晚晴死于失血过多,确切地说,季晚晴先被捅了一刀,但没真正伤及要害,如果发现及时,她不会死。按照解剖结果,刀刃刺入的真正深度大部分是季晚晴死后造成的。至于那条领带,根据指纹采集结果比对,分别属于宗顺,邬子衿,季晚晴,还有几个找不到匹配结果。”
“所以,想杀季晚晴的人有两个?”景衡说出这话连自己都不太相信,季晚晴和多少人结仇了?
“景队,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封芮的眼神突然变得诡异,令在场熟悉她的人以为自己眼睛出了问题。“如果一个人狠下心杀人,第一刀不会太浅,我倾向于,自杀。”
景衡猛然起身,听到这个消息的人个个惊得合不上嘴巴。
“你确定是自杀?”查了半天凶手,结果告诉他,凶手是季晚晴本人,她是自杀的!这一定是景衡听过最好好笑的笑话。
“目前的解剖信息告诉我的。”
“自杀可以选任一地点,既然她选在了宗顺的私家车,并用宗顺的领带伪装成谋杀,必定有她的用意。”裴临正常说话的音量不响,但在此刻极度安静的办公厅,显得格外清晰。
“嫁祸。”景衡紧接了裴临的话。
“她有同伙。” 这是裴临的声音。
“同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裴临身上。
“死人无法完成为自己死后状态拍照的任务,新闻上的照片显然是她的合作伙伴送给媒体的礼物,”裴临没有意识到自己措辞有问题,“他们拥有共同利益。最重要的一点,一个人是无法勒死自己的,求生本能会干扰她的手劲,显然,她脖子上的那道勒痕出自他人之手。”
“你懂医学。”封芮平静打量着这个漂亮的年轻男人。他对死者脖子处勒痕的判断与自己一致。
“我有位学医的朋友,耳濡目染。”裴临淡然笑了笑,面对美人的疑问,他无法做到无视。
“景队,他说的没错,”封芮说道,“这道勒痕是生前造成的,但不是致死原因。”
“谢谢。”
封芮临走前的视线滑过裴临,这个信号不得不令景衡重视。大家知道封芮是法医,却少有人知道,封芮也是一位心理医生,并且,她心理学超越了法医学。令心理医生刮目相看的人,会是正常人吗?
“景sir,既然宗二录好笔录了,我可以带她走了吗。”
“她可以走,你留下,”景衡没给裴临反应的机会,“焦尔,送宗琳回去。你跟我走。”裴临莫名其妙就被景衡拉走了。
“景sir,你要带我去哪。”待裴临反应过来,他已经被景衡扔入了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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