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骤然沉默,盯着苏苗目不转睛。
苏苗心里又开始发毛,半晌才听见洛白夜再次开口,字字沉重而清晰:「秋岱云这个人,并不简单,纵然你已经……但你还是要时时留心着他。还有皇帝,也不知他在寻思什么。我虽不清楚他们是不是有何谋算,总之对这两个人,你尽量要有防范之心。」
苏苗望着洛白夜,简直不知所以然。
洛白夜跟秋岱云合不来,他是知道的。既然有人认为秋岱云是佞臣,那么大概洛白夜也是这样认为的人之一,所以他说要当心秋岱云,这可以理解。
不过这又关皇帝什么事?根本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嘛。
只要自己不去招惹皇帝,不做违抗圣意的事,皇帝又何必跟他这么个小老百姓过不去?
其实洛白夜说出那番话,也只是未雨绸缪而已。他是一向觉得秋岱云的心机深不可测,手段更是又快又狠,绝不是可以轻信的人。
至于郗少荃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
不过另一方面,洛白夜也会回头想想,这一切或许都是他自己的成见在作祟罢了。
毕竟那两个人确实没有要加害苏苗的理由,而秋岱云和苏苗之间也不存在什么利害关系。
最后,更主要的是,这是苏苗自己的选择。他心意已决,谁又能更改?
白玉……他这弟弟,从来就是谁都勉强不了。如果非要勉强,恐怕只会发生不可挽回的后果。
其实他的确很了解洛白玉,当时面临逼婚,洛白玉不就决绝地选择了服毒自尽吗?只不过这件事的后果,无人知晓罢了。
这几天他在牢中反复思量,自己能做的,该做的,难道做得还不够吗?结果呢?
苦笑了声,缓缓道:「白玉,若是秋岱云对你有何不妥,你无法再跟着他,无论何时何地你都可以来找我,也一定要来找我,我绝不会再让你受任何欺凌。」
「……」看样子,他对弟弟还是没有完全死心啊。
苏苗忽然有点替他悲哀。他的弟弟早就死了,他却不知道,自己也不能坦白告诉他,还要让他这么一直牵挂,为了一个永远也得不到的人。
哎,这就是所谓的造化弄人吧……
至于他刚刚说的那番话,苏苗是觉得应该不会有那种情况,也不希望发生那种情况,不过嘴上还是回答:「喔,到时候再说吧。」
洛白夜再次沉默,凝眸相望,像是要把这张脸,这个人的一切,全都深深地刻进眼底,烙印在脑海里。
「白玉,再叫我一声哥哥。」他忽然提出要求。
苏苗迟疑了一下,叫道:「哥哥。」
洛白夜脸上瞬间泛起一种不知该怎么形容的表情,伸出手,想抚摸苏苗的头顶,却被苏苗想也不想地偏头躲开。
洛白夜目光一暗,视线下移,偶然留意到有块玉牌从苏苗颈间滑了出来。
洛白夜握住玉牌细看了看,好像隐约也觉得这玉牌有点不同寻常,问道:「这是什么?」
既然是两兄弟,洛白夜当然知道弟弟身上有什么,没有什么。而他清楚记得,在他前一次离开家之前,洛白玉的脖子上还没有戴着这个东西。
他思绪一转,脸色微寒:「是秋岱云送你的?」
「不是,是……」
苏苗不可能详细解释,于是一语带过,「是我自己的东西。」
洛白夜眯了眯眼,忽然就把绳子一把扯断,说:「把这个送我吧。」
苏苗简直无语。
送?这简直就是抢劫啊!
本想拒绝,但却注意到洛白夜把玉牌贴在心口,一副珍而重之的样子。
难道说,他是把这东西当做弟弟本人了吗?就像所谓的睹物思人?那如果告诉他,这其实根本不是洛白玉的东西呢?
不过说到底,睹物思人这种事最重要的并不是那个「物」,而是人自己的心思吧。
苏苗犹豫再三,还是算了。
反正那块玉牌对他已经没什么必要性,说是逢凶化吉,早就已经帮他化过一次,他也该知足了。
况且洛白夜这趟出去打仗,说不定有什么凶险,那么就把这东西送给他当做护身符也好,算是自己的一点小小心意。
「嗯,那你拿去吧。」
听到苏苗这样说,洛白夜笑了笑,把玉牌好生收起,站起身,字字千斤地说:「白玉,我走了,你要保重。」
苏苗望着洛白夜,对于这个人,虽然他并没有什么感情,然而临别的气氛却总是让人不好受,他的情绪莫名就有点复杂起来。
这时候如果换成是洛白玉,又会怎么说怎么做?
他真的不知道,只能低声送出一句:「保重,哥哥。」
近段日子以来,天气越来越暖和,快到由春往夏过渡的阶段了。
每天晴好,苏苗觉得这么好的阳光不该被浪费,于是越发喜欢往外跑,三天两头就出去,大多数时候都会拉着锦涵一道。
锦涵也正是爱玩的年纪,跟苏苗颇合得来。有时他们俩甚至会去到附近的城镇逛逛,偶尔玩得晚了,干脆就在客栈留宿。
话说回来,这种古色古香的城镇风景,在未来可能很稀罕,但当你身在一个到处都是这种风景的时代,就一点也不会觉得稀奇了。
归根到底,还是要属自然风光最有看头。
其实苏苗很想出远门旅个游,看一看青山绿水之类的,只是他在这里毕竟人生地不熟,不敢随意乱跑。
这里可不像未来那么便利,不管去到多遥远多陌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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