壳要为冤死的亡魂复仇,哪怕是粉身碎骨,哪怕是万劫不复,哪怕是再死上一万次。
直谷要和近海由子订婚了,这是完全可以预料的,麻宫买了一本近期的杂志,上面将两个集团的联姻前前后后的事情大书特书,还有一对恋人出双入对的特写,直谷从来不喜欢拍照的人,在无数个镜头前却也是浅笑嫣然,近海由子更是满面春色。
“四月十八号,订婚的日子。”麻宫拿着杂志看了又看。
我说:“如果他和近海结婚,北美那边的形势会对他有利一些么?”
麻宫深深吸了口烟:“近海集团是北美分公司的主要融资商,你说会不会对他有利?”
看来直谷早就有此打算,想从花山鸟手里夺回北美分公司。
我又说:“可是,花山鸟不是很有把握么?”
麻宫摇摇头,“那些人只是当面买小鸟的账而已。”
“……”
我默。这只空洞的鸟。
麻宫说:“北美分公司是弘谷的左翼,欧洲分公司是弘谷的右翼,欧洲分公司一直都是直谷的旧部,对他忠心耿耿。”
“那也未必。”
麻宫讶异地看着我。
“去年,我跟直谷去过欧罗巴,我与欧洲分公司的总裁打过交道。”
“亨利杜兰德?”
我点点头,“是的,想必你们早就认识。”我朝他晦涩地笑了笑。
他瞥了我一眼,“啊啊,何止是认识……”
“莫非,他也曾是你的‘客户’?”
麻宫弹弹烟灰,放在唇边,顿了顿:“相当典型的‘客户’。”
“大伴佐一郎死了以后,这些人都不遵守那个保密约定了。”
“我知道。”他转过脸,看着窗外,过了一会儿,阴郁地说,“你和他怎么玩的?”
“我?”
我笑着说,“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不过,我相信,他肯定没有忘记我。”
麻宫说:“目前最要紧的是如何阻止弘谷和近海的联姻。”
“说得对。”我考虑了一下,“不过,这件事情还真是有难度。”
也许,直谷并不知道我还活着,一旦他知道我没死,他一定还会派人来杀我,就算我冒着生命危险到订婚喜筵上指着直谷的鼻子说他是同性恋,估计在场的人根本不会相信我,只能把我当疯子处理,直谷一定会将我关进疯人院,然后伺机杀了我,这种小事对他来说易如反掌。
目前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暗地里取得近海由子的信任,告诉她直谷的性取向,让近海由子主动悔婚。但是,这样足以使近海由子悔婚吗?这很难说。直谷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样子,并不比他穿蕾丝旗袍难看。况且这是两个财团之间的联姻,恐怕不会完全由着近海由子的意愿。
不过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我也要试一下。
直谷带近海由子约会的地方净是些上流社会享有特权的地方,比如,希尔敦大饭店,它的顶楼是一个旋转餐厅,报纸上登载直谷与近海由子经常出入那个餐厅,几乎每个礼拜都会去那里就餐,而,希尔敦旋转餐厅只招待会员顾客,也就是特定的那么几个财团的首脑,因为,那里的厨师每天只做一样菜,而那里只有十名厨师,全部是国际顶级大厨,每天在全世界各大酒店飞来飞去,比英国首相还忙。
据说,近海由子是一个非常传统的女子,父母把她养在深闺,茶艺、插花、琴艺、棋艺、书画……凡是古典女性该具备的良好素质她都具备,二十几年几乎足不出户,要想接近近海由子,就必须从这个希尔敦饭店下手。
我得想办法潜伏进希尔敦饭店,当然不是到里面当厨师,当厨师的话就算让我死一万次也当不上,不过当个文质彬彬的高级wr应该难不倒我。
第一天到希尔敦饭店应聘,拿着一打简历和证书,本饭店就连招服务生都像大公司招个业务经理,要看好多方面,至于在弘谷集团当过副理事长的简历当然不能拿出来晒,抹去。
书面材料就算通过,后面还有面试,这次面试可不同于在弘谷的面试,苛刻至极,就连脸上有几颗青春痘都要数,不过本少从来不长那玩意,皮肤好得就像牛奶洗过的豆腐脑,所以顺利通关。
第二天是实习阶段,我和三名新招聘的小伙子一起,跟着一个叫马尔克斯的中年男人学习礼仪。四个新服务生排成一队,马尔克斯在前面点名。
第一个。
“松岛甚正!”
站在我身边一个标准小正太,走出班列,对大家弯弯一笑,伸手打招呼:“嗨,叫我小正就好了。”
我怀疑所谓的面试就是选美。
第二个。
“梅若一。”
几个人齐齐扭头,看见一个优柔的男孩子扭捏地走出来,甩了甩头发,又甩了甩头发,好像有点紧张,“我是梅若一,谢谢。”
但是,他真的很好看很好看,所有在场的人都感觉没看够。
第三个。
“上野秀。”
从最靠左手边的位置走出一个男子,笔直的线条,一头淡金色的长发,松松地扎在颈后,脸很白,很白,眼窝深陷,透着些许傲气。像个吸血鬼大帅哥。
他微微鞠躬,面无表情地说,“请多关照。”
最后一个。
“池田薰。”
我负手于后,朝大家点点头,弘谷副理事长当惯了,气场丝毫不减当年。发现马尔克斯脸上像挂着一坨屎,臭得要命。估计我是最不讨人喜欢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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