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要这么一说,‘利用’这个两人必须面对的词就会瞬间隐去,他将对他的利用化作了王局的遗愿,这是此环成立的重心。
“那你的钱是哪里来的?”
“至从我到这个城市,就开始追踪那个家伙,他之所以贵为省长,是因为身下有长长一条线。他线下各个级别之人全是贪污腐败作风败坏之辈,我抓住了他们的弱点,让他们胆战心惊,每月固定供钱,以作为我掰倒那人的资金,没钱又如何能够办事?”
“你威胁他们?”
“他们这些人渣,做尽一切坏事,难道还要帮他们高枕无忧,威胁一下都不成?”
医生的声音突然变得厚重低沉:“你可以不帮我。我并不奢求你和我同进共退。这本来就是我的事。与你无关。这只是我的一个说高尚也高尚说邪恶也邪恶的执念。我只求,如果,我哪天不在了,你好好养大咱们的女儿。”
黑暗中的火光突然熄灭,伴随着冷漠的逐客令:“你可以走了。”
刑警却没动。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势必走向不归路的人,并不值得同情。”
刑警迟疑半晌,终于站了起来。
“不要叫我放下恩怨。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说起来轻松。信佛的人,都是懦弱之人。明白?”
刑警转动步伐,一步一步向外面走去。但还是忍不住为他转身。
“我会替你保守秘密。但我劝你不要做触动法律的傻事。到时谁都救不了你!”
沈南秋笑了:“我若是需要谁的救赎,也不会坐在这里。我也不是为了救谁,需要我救赎的人,早在十五年前已经死去。”
男人离开后,心理师摇了摇头,自嘲一笑:“这真是个,仇大苦深的故事。”
曼天翔回去之后,只觉得头疼。
但他毕竟不是一般的人。沈南秋告诉他一切后,他立刻展开调查,发现罗省长十五年前果然在杭山任职,也查到某个极其隐蔽的疗养所的确躺着一个与沈南秋长得极为相像的妇女。不放心,他还进行了dna对比,化验表明,两人确是母子关系无疑。
如果沈南秋说的是真的,自己是不是该帮他?但他不能随便做出决定。他身后还有个家庭,还有女儿。何况这个人诡诈多变,除非能证实所有细节,否则不敢彻底相信。
于是他动身去了杭山一趟,这里的情景和男人说的毫无二致。十五年了,一座希望小学都还没建好,显然这跟效率无关。他秘密走访,却发现此地了无人烟,几近荒山野岭。像样的房子就只有几栋,建在显眼的位置,充充门面。贪污腐败,任何国家都无法杜绝。只是看风险。都说人和动物的区别,在于人能够自我抑制。但是更多的人,当一块不属于自己的肉摆在面前,若只是挨一鞭,无关痛痒,必然趋之若鹜;若违规斩手,或许有人顾虑,却也不妨铤而走险;假设偷肉者立即毙命,便无人再敢尝试。然而规定制度的,也是这样的人。规矩有时候也是不可靠的。
不管如何,他都再也没回去。
他不可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就算其中有天大的隐情。
人是自私的,脆弱的,都觉得天下人负我,从不觉得我负天下人。
就算沈南秋是替天行道的神,他也无法释怀他对自己的利用和欺骗,不管程度如何,总有着难以磨灭的可恨本质。同样道理,他也难以因为这两点,而彻底断绝对他的爱,那不仅是时间筑成的长城,更是灵魂相通时激发的火焰。
他信任他,也不信他。他想爱他,又惧怕爱。他疼惜他,又憎恶他。他人走了,心又还在。极度矛盾。
既然理不清……还是结束吧。
“玩完了吧?沈南秋,现在看你还有什么办法?”男人躺在沙发上,一口一口地喝着酒,慵懒而优雅。
“你以为曼天翔是台机器吗?只要编好程序就能永久为自己运作了?在选择他当自己的棋子之前,你估量过其中的风险吗?你细细查看过他的档案吗?打听他的经历吗?哎,哎……”
他摇着头,像是多为他惋惜似的:“功亏一篑的感觉有多么难受,恐怕也只有这个你比我更清楚了吧。”
“天翔,是我。”
曼天翔叹了口气:“你还打来做什么?何必这么执着?你自由了,想怎么就怎么。我不会阻止你的,这是咱们缘分已尽你最大的收获。”
“天翔,我多的不说,你今晚能过来吗?最后陪我一夜,好么?”对方的语气很软,甚至带着一点示弱,一点哀求,还有一丝丝眷恋。
“对不起,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说真的,咱们不可能再有第二个孩子了。”他本来想说,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但有些不忍。就委婉了一下下。
“你真的不能过来一趟吗?”
“我想见你,很想见你。”
曼天翔悲凉一笑:“我又不能给你任何帮助,你也不需要任何帮助,见到我又有什么意义呢?”
即使我想帮你,也不敢帮你了……
人死了,无所谓;天裂了,还能补;可心伤了……
后面三个月,沈南秋没有打一个电话,就像人间蒸发了。
曼天翔打电话回家,也没听说有那人的消息。他似乎很久都没跟女儿联系了。
任何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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