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现在只有我们二人了。”易疏笑着对她说,和刚才对着折袖的面无表情不同,她的五官都生动起来,她忽地凑近知涟,啧啧说到,“小妖怪,怎么还喝了酒,莫不是有什么伤心事?被负心男人抛弃了?”
一句“还不是因为你成日不理睬我”还没嘟囔出口,知涟就觉得身子一晃,瘫倒在易疏的手掌心。
知涟感到少女温热的鼻息在自己毛发间流动,她酒量本来很好,刚才那一瓶就算是放了致幻的流心花蜜也放不倒她。而她此刻才全然醉了,丝毫施展不起法力,只能听着耳边易疏轻柔又魅惑的声音纹丝不动,“再不变回人形我就把你扔出去。”
她一个激灵脱了酒力,扇动翅膀飞起,悠悠地落在窗棂上,她默念了好几遍咒语,最后一次才勉勉强强念对,随即便化为人形。
她还穿着山上修行的道袍,腰上的带子松松垮垮地系着,袒露在空气里的肌肤都泛着婴儿般的粉色,她一脸无辜,眼里闪烁着懵懂和奇异的光彩,不过易疏看得出那是一双目睹过无数恶行的眼睛。即便知涟身上缠绕着妖的气息,她依然如同那玻璃盏里盛着的一块可口点心。
“你夜里歇在何处?”易疏冷不丁的发问打破了沉寂。知涟支支吾吾的,她好像一面对这位大小姐就没了辙。她只好飞快地抬起眼瞥了一眼面前的少女,发现她正好整以暇地盯着自己。
这小姐也是奇怪,花台之事本就蹊跷,制住自己的那位白衣男人也甚是神秘,脑内念珠只搜寻出他那些已为人津津乐道的传闻,都荒谬得可笑,没什么可信度,他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刻意隐瞒了起来。而这小姐不问自己来龙去脉,也不对自己起疑,好像反而全然接受了自己的存在。
知涟头脑一热,也可能是被易疏诱得大起胆子来,她恢复了在山上横行霸道的作风,狠戾地说:“小姐不怕我?不怕我这妖怪吃了你?”她作出威逼的样子,张牙舞爪的样子像极了一只作恶多端的妖兽。
易疏也绷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春日的晚风吹的人心酥痒,知涟和易疏离得很近,她的气息就围绕着自己,是知涟半吊子修仙多年来从未遇到过的。
她和易疏的目光对上的那一刻,她觉得无所遁形。
她似乎早就看穿自己了。
“从来只有人怕妖,哪有妖惧人。你这反应可不像妖怪。”易疏步步紧逼,知涟慌不择路,一下子退到八仙桌前,易疏的手指滑过知涟的衣领处,一个用力揪着她提了上去。知涟紧紧抿住唇,牙关咬的抖抖索索,愣是讲不出半个字。
“你知道我要做什么吗?”易疏拔下头上的簪子,满头乌丝垂下,像极了瀑布或是什么汹涌流动的东西,此刻在她身体里流淌起来。她用那闪着银光的尖端抵住知涟白嫩的脖颈,知涟惊惶地深吸一口气,鼻间吸入一股淡淡的草药味。
她闭上眼,为了缓解紧张的情绪,飞快地分辨着那些药名。易疏冷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知涟感到炽热爬上耳廓,那簪子好像扎得更深了,脖颈处有温热的液体流下来,可她竟摆出一副任人宰割的姿态。
“我要惩戒你。”知涟感到两片柔软贴住自己的耳垂,轻柔地吮舐着,易疏冰冷的手指掠过她滚烫的面庞,是极其宠溺的爱抚,知涟浑身都在颤抖,疼痛和快感不断冲击着她,使她无法思考,“小姐……别”几个字好不容易从口中巍巍挤出,又被易疏挡了回去,“叫我易疏。”
☆、折枝(下)
易疏的手从背后环抱住她,知涟脑子一片混沌,只好任由她摆布着自己。
从前知涟在山上惹过一只花妖,它不像九师兄是座翘不动的冰山,不下十天,它就开始整日缠着知涟,变出各色各样的花境来讨她欢心。
直到知涟用摄魂勾取它灵魂的时候,它眼里还盛满着盼望她回心转意的希冀。可当时知涟扭头而去的背影极其决绝,完全罔顾它撕心裂肺的哭号。
所以当那个人的身体贴住自己时,她明白此刻该是报应来了。这么想着,知涟自暴自弃地闭上眼。
她的身体很凉,有浓重的草药气息,知涟闻得出里面很多珍贵药材的味道,她很喜欢这样的味道。知涟从前也时常吃丹药,不过师父会施法弱化她的味觉,让她觉得不那么苦。那易疏呢,她吃那些药的时候,也会有人让那些药变得不那么苦吗?
易疏温热的舌头探进她的口腔,像小动物给自己的领地做标记一样,吮吸她唇瓣的声音让房间里弥漫着暧昧的味道,让她的身体酥软下去,像堕入无边温柔乡。
易疏制住她的手,把她整个人压在桌子上,手边就是一个白瓷茶盏,她心慌意乱地挣扎着,那茶盏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让气氛忽地蒙上了一层紧张的色彩,外头的折袖连忙凑近问,“小姐,有什么要奴婢......”
易疏反手捂住知涟的嘴,极其镇定地转头回答,“没什么事儿,时辰也晚了,你不用候着了。”
小姐是说一不二的,她既然这么说了,想必不需要自己进房里,折袖松开了搭在门环上的手,便退到后厢房歇息去了。
易疏突然笑了,她捏住知涟的发红发烫的耳垂,对她说,“你方才折了我一个前朝的花瓶,现在又碎了一个西域进贡的茶盏,我不管你们妖界有什么规矩,反正这人间讲究有债必偿,你且说说,你拿什么抵我这些物什?”
知涟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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