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应该呀。王,不是很喜欢热闹,不喜欢整天待在皇宫里吗?为什么,热闹的外面忽然就不见他的身影了呢。”
直至此刻,众人的心中才隐约浮起了不能忽略或是一笔带过的异样。
这些变化极浅,只隐藏在人们在茫然中彼此交换的眼神之中。但是,就算再浅,也成功地埋下了一点不安的种子,等到合适的时机,才会一举爆发。
可此时的阿伯特还对此一无所知,他在城内寻找不到王,犹豫过后,终于来到了皇宫门前。
——男人在这里徘徊了许久。
他的呼唤,他的祈求,都用尽自己的虔诚去传达了。但沉重的高门依旧紧闭,王所在的皇宫宛如一座自顾自沉睡的庞然巨物,将任何在它的伟岸下都显得渺小不已的声音隔绝在外。
失落。
迷茫。
还有随着夜色落下而泛开的一丝一缕的绝望。
如果执政官之一的安塔希娅听到他的声音,虽然还是不会让他见到王,但也一定不会对他置之不顾。
可遗憾之处就在于,安塔希娅的确在皇宫中,但因为要与掌握圣杯的“御主”一起筹备进攻以色列的事,并没有留意到皇宫外的动静。
她对城内小小扩散起的波澜更是一无所知。
如果始终没有得到回应、又对“王”怀有莫大信任的男人不被人阻止,恐怕彻夜都会在已经没有任何侍卫、侍女的冷清皇宫门前徘徊,一直不愿离去吧。
幸好。
最终还是有人来阻止了。
出乎意料的是,这个出面将阿伯特驱赶之人,不是安塔希娅,不是克莱恩,也不是与阿伯特熟悉的其他人——
而是,一个按理来说与他们之中的任何人都没有牵扯的魔女。
带着alter标志性的白发金眼,龙之魔女的外表看上去格外冷傲,但在某些时候,她的脾气又相当暴躁。
就比如现在这个时候。
“从早到晚都在这儿嘀嘀咕咕,吵死人了!快点滚回去,再来烦人,我就要控制不住地把你烧掉了!”
只是路过,却被一连串噪音烦到不行的贞德·alter不耐烦地站出来驱赶无知的凡人:“什么‘王王王’的,聒噪地喊个不停,白费力气,你们的王不是神么,他怎么可能会搭理你啊!”
贞德·alter觉得这个凡人真是愚昧得不轻。
“神”,不管这个词只是作为一个象征,还是真实地存在,都只会端坐在凡人无法抵达的高处,对世间或是挣扎或是祈求的人冷眼旁观。
她到帕帕拉已经有挺长一段时间了,虽然还是没搞清楚自己刚被召唤出来时为什么会被打得那么惨,也没弄明白他们当时在做什么,但至少有一些事情是清晰的。
比如,她现在又得到了一个向神与神的信徒发起复仇的机会。嗯,这很好,所以就算包括御主在内的“同伴”她都看不顺眼,还是勉强忍了。
再比如……啊,这就是一个对大多数人都很残酷的真相了。
此时此刻,在身后的皇宫之中沉睡的“那个男人”——哦,应该直接称呼他为“神”才对。
龙之魔女在第一次亲眼见到他从沉睡中醒来的样子时,便深深地认定了。
他就是真正的“神”。
神的仁慈,神的无情,神的公正,神的冷漠……全都在他的身上体现。
只回应大到能够传到高处的声音,对于少数之人的痛苦和请求视若无睹……不,不是视若无睹,而是高高在上的神始终闭着眼,根本就不曾看向人间。
贞德·alter对这样的帕帕拉之王并没有多少敌视,虽然她也喜欢不起来。
就因为她是由被遗弃的圣女转换过来的赝品,她很清楚,神就是这个样子的。
所以,习以为常,没觉得有哪里不对。
甚至情绪涌上来,还能分出一点宝贵的时间,宛如讥笑一般揭穿事实,想要看到还没有对神有深刻理解的凡人露出绝望的……
“不是这样的——大人!”
冷不防被反驳了的魔女一怔,脸上刚浮现出恼怒的神色,就听到竟敢打断她的凡人前一刻还在萎靡,此时却像是义愤填膺地激动了起来:
“王,能听到我们的声音!以前的他,会和我们一起喝酒,聊天,就算只是一些繁杂的小事,来到我们中间的他也会关心,也会……尽力帮我们实现期望。”
“啥?!简直莫名其妙,你自己都说了是‘以前’,现在坐在那王座上的——”
有一刹那,魔女觉得自己怕是无聊得疯了,居然在这里跟区区人类做这般无意义的争吵。
可是,仍不住高昂起来的嗓音只到一半,就极其突兀地停顿了。
没有人打断她,是贞德·alter自己停的。
迷茫地抱住自己的头,阿伯特还在自言自语:“对啊,是以前,王好像变了……不对,不对,王是不会有错的,那到底,是为什么……”
到底是什么人,让本来是行走在地面的王,一下子去往了那不可攀的高处?
阿伯特想不明白。
而且,这一天劳累下来,他身心俱疲。
嘴上还呢喃着要让王听到他的祈求,沉重的眼皮就已经闭起,眼看着就要瘫倒在地——不知为何安静下来的魔女忽然抓住了他的一条胳膊,扬手,把他扔了出去。
早就守在了那里的应当是阿伯特的亲人朋友的一群人手忙脚乱地把阿伯特接住,略显瑟缩地朝沉默的魔女这儿望了一眼,道了声谢,便急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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