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一个高中同学出现后,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真真假假的高中同学也出现了。他们肆无忌惮地讨论着张岸然的隐私,攫取短暂的利益,没有丝毫的怜悯与羞耻心。
张岸然的粉丝也久违地沉默了,即使有散粉冲上前,也会很快被其他粉丝拎回来,原因是出自张岸然粉丝后援会的一张图。
白色的纸张上是张扬的四个字“放着我来”,正是张岸然的笔迹。
在第一次爆料人爆料后一周整,张岸然终于在微博上给出了回应。
张岸然:
不接收道歉。
简简单单干净利落的五个字,却引发了轩然大波,一群道德卫士涌入了张岸然的微博里,骂他“以大欺小”、“不知好歹”、“不给人悔改的机会”。
在发布这条微博后半小时后,张岸然又发了一篇长微博。
张岸然:
我这人不爱卖惨,尤其不喜欢站在高高的主席台中央,涕泗横流地表明自己多么需要帮助。
有人说,生活压力太大,需要钱,就不要硬要面子,将尊严踩在脚底下,才能获取他人的怜悯与施舍。
但我想,我有手有脚,总能想些赚钱的途径,况且学校里的补助,也只有那么一点,不够花。
我捡过废品、做过小工艺品、帮人看过店,然后看着账户里的钱一点点变多,也出于少年时的那点面子,没有对他人说,自己需要帮助,需要怜悯。
况且我也认为自己的情形不算糟糕,愿意将这种机会让给其他更需要的人,他们的处境比我更艰难,也不像我这样,脑子活,多少能赚些钱。
其实冷暴力没什么的,忍一忍就过去了,也就是没人同你说话,没人给你帮助,被当成空气一样。
那时的我会想,他们都是小孩子,我们闹个脾气,说不定哪天就和好了。
但直到我离开的那一天,依旧没有人认为他们是做错的,也没人认为有必要同我说句话。
怎么就这样了?明明事情发生前,都是勾肩搭背、推心置腹的兄弟。
我想了很久、很久、很久,后来想明白了。他们的朋友是他们给我脑补的那副模样,一旦发现我不是那副模样,就会认为我欺骗了、伤害了他们,所以他们从不认为自己有错。
纵使有错,也不过一声年少无知罢了。
陈导递给我《纯色空间》的本子,我一直在犹豫着,要不要接下来。总觉得太像了,重新体验一次加强版本的心理阴影,实话实说有点糟心。
但还是接下来了,这总归是缘分,我和这个角色是部分契合的,但也并不完全契合。
我在最糟糕的时候,有人愿意拉我一把。
但安阳在最糟糕的时候,没人愿意拉他一把,于是成了悲剧。
一部电影能够让人进影院落泪,但改变不了大环境的情况。
反对校园暴/力喊了这么多年,效果却一直不怎么好。
曾经遭受过暴/力的人选择沉默地在阴暗处舔舐伤口,实施暴/力的人得不到任何谴责,反倒是站在阳光下得意洋洋地炫耀着曾经的“勇气”。
在校园这片净土,一点点恶就会像瘟疫,蔓延到整个学校,毁了部分学生最好的年华。
我不会接受道歉,永远不会轻易原谅过错方,但做错的人应当立正站直,真诚反悔他曾经做的错。
遭受暴/力的人没有错,有错的是周围冷眼旁观、带着放大的有色眼镜,试图从他们的身上发现污点、洗白过错方的人。
有错的是他们,是加害者,而非受害者。
这些人,心里有残虐弱者的恶,又用伪善包裹自身,虚伪做作,煽风点火,只为了满足将人踩在脚底和被人吹捧的快感,心里沾沾自喜,认为言论自由、法不责众。
但我想了想,总该把这些人拎出来遛一遛,延迟一周没有发微博,并非是怂了、怕了、无法面对过往,而是调查取证的难度有点大,这一次辐射的范围又有点广。
说句中二的话,你们所有人,我们都不会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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