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偷偷将她带走。实在是在北地那些日子让他牵挂的寝食难安,加之见面后看到这小儿病怏怏的憔悴模样,更加肯定了决心。此时那小儿脸上的惊慌错愕,便是顿时令他心中一凉。
只尽量控制着情绪,缓声道:“你不用担心,我已经让人模仿你的笔迹给宫中留了书,说你去北地散散心,等解决完戎狄的事再随我一道回转。”
阮清张了张嘴。
苏辄状似惆怅的蹙眉道:“你也知道皇上忌惮我,唯恐我做好了戎狄的差事会威胁到他的江山安定,说不定到时会想出什么法子对付我。毕竟皇上还是很爱重你这个郡王的,你跟在我身边也可做我的护身符,让皇上有所忌惮。你若是觉得不愿,到了下一站稍作休息,我便叫人再将你送回去……”
话虽这样说,可阮清知道这并不是苏辄的真心话。他虽然阴诡狡诈,却不屑于用质儿自保,何况是用她。虽然她想不通苏辄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但这虚假的借口却是事实。
其实,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若是苏辄去了北地,她那位“皇舅父”有容人之量倒罢,苏辄在事成之后还可以好好的回京。一旦皇上反悔,就可能中途使绊子。只是不管苏辄留在京中还是占据北地,都逃不过定王府的劫难。所以她才会竭尽全力帮助苏辄争取了去北地的机会,若是真的不能回京,那么留在北地尚能保持一方安稳之地,彼此遥遥相持便是最好的结果。
可便是如此也难防不等苏辄收复北地,皇上就暗下黑手。若是有她在身边,倒确是一道暂时的保命符,可以拖延一段时间。
只是……再有几个月就是她的及笄之日,到时皇上会不会突然公布她的身份?若那时她还在苏辄身边又会怎样?
阮清有点不敢去想。
但已经出来了,就这样丢下苏辄回京,苏辄的前路又会如何?同样是她不敢想的。
苏辄一瞬不瞬的盯着阮清的神色变幻,心内也渐渐没了把握。以退为进虽是佳策,可万一这小儿当真傻傻的信了,转头就走可如何是好?
想到这里,心中微微一抽,便是眉眼痛楚的抬手捂住了胸口。
阮清见状慌忙问了一句,“苏叔叔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苏辄摇了摇头,唇边含着一丝苦笑,“无事,不过是些小伤,已经好了。”
阮清一听到受伤二字,顿时惨白了小脸,急急扒开苏辄的手,手忙脚乱的要扯开衣服查看伤势。
苏辄并未阻拦,似是无力般任由那双吓得冰凉的小手将衣襟扯开,坦露出胸膛。就在那片玉白的肌肤上,一道略显狰狞的红色疤痕昭然醒目的映入了阮清的眼底。
伤疤显然刚刚长合不久,肉芽还是嫩红色的,看形状大小应该是箭矢所伤,并不深,可位置却是在心口上,稍有不慎就会刺穿心脏。
阮清忽然就想到了曾经做过的那个利箭穿心的噩梦,眨了一下眼睛,两滴湿热的液体珠子一般滚落在手背上,烫的手一缩。
“是不是很痛?”
苏辄原是要施个苦肉计,没想到会直接把人吓哭,顿时也有些慌了,连忙放下手中的碗,替她擦去眼泪,温声诱哄道:“阿阮不要难过,伤口早已愈合,如今一点也不痛了。”
可这话完全没有安慰到眼前的小儿,那眼泪反而不要钱似得一滴接一滴的往下掉,两只手都捧不住了。苏辄后悔不及,简直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给咬下来。
眼瞅着安抚不成,索性破罐子破摔,把握时机道:“那日箭射过来时,我本以为自己躲不过必死无疑,却不想上天眷顾,箭在心口处被挡了一下,才没有射穿心脏,否则毒入心脉便是神医也难将我救活。只是,你曾经送我的那块保命玉佩却因此碎了……阿阮可知,那箭射入心口时,我想的是什么?”
第 79 章
阮清用手轻轻的摸着那道疤,泪眼婆娑的抬起一点头,认真道:“苏叔叔是在担心将来没有玉佩还给我么?”
苏辄眼角微微一抽,酝酿了半天的情绪差一点就破了功,当下深吸了口气,尽量心平气和道:“阿阮这么聪明为何会想不到我究竟想什么?那一刹感受到死亡的来临,不过短短一瞬,我脑中却想了很多,想到了母妃,想到了逝去的父王和大哥,想到了穷尽半生最后却未能完成的责任和使命……可是最让我害怕的却是将来再也见不到想见的那个人,害怕我死后,那个人是否会因此而伤心难过而痛哭……更怕时间久了那个人会将我慢慢忘记……”
阮清听到前面,心中微微一痛,不禁垂下了眼睛,听到最后,又是禁不住愣怔了一下。
那个人?
柳怀素么?
然后便听到苏辄醇厚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阿阮不想知道是谁吗?”
阮清觉得没必要再问了,她明明都猜到答案了,干嘛多此一举?倒是王爷突然跟自己说这些是个什么意思?是在表明遗憾没有将柳怀素带出来,反而带了她这个拖油瓶么?
既然如此,又为何把自己带出来?
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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