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旦缌抬头看去,并未看到什么,除了掩映的枝叶积着些未融的残雪之外,便是天空那轮清冷淡色残月,收回了视线在看拉藏。
拉藏勾着嘴角笑,吊梢眼尾也弯了起来,祁旦缌不自在的转了视线望向前方的透过树木照射进来的光亮,心中一震,瞪了眼睛转头看拉藏说道:“天色还暗,为何前方那般明亮?”
“是啊,很亮,就好似在阳光之下一般,葱翠的草木,融化的残雪汇成的小溪,漂亮的小花鹿,都看的很清楚呢。”拉藏笑着说道,神色却让祁旦缌捉摸不透。
正在此刻,拉藏突然一掌发力将祁旦缌推了出去,那一掌力气极大,祁旦缌被震的有些发晕,脚下腾空撞到树上才摔了下来,待祁旦缌捂着胸口咳嗽着站起来时,已不见了拉藏。
祁旦缌心底一慌,急忙跑了过去,四处依旧很安静,祁旦缌在那处周围跑了一遍都没能寻到他,无奈之下,只能望着前往那光亮处,深吸了几口气,一步步走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攻君与受君又要分开了……
☆、虚妄
红艳白骨皆是虚妄,青青翠竹尽是法身,郁郁黄花无非般若。
衣衫凌乱纠缠,有人细微轻弱的呻-吟,有人压抑粗喘的低吼,团团光晕晕染一片旖旎春-色,花枝掩映间,半轮蟾宫银辉下,翠竹暖溪环绕,缱绻春意迷了眼眸,乱了心思。山水鳌头骋情花外,纵然面庞桃色染,不知相拥是何人,虽是恣意颠倒了fēng_liú,月下桃瓣做了相思帐,金凤孟浪,吹皱了桃李春水,漾微澜。
转眼醒来,绮念全消,倒想是一场水月镜花虚像,而眼下尽是断云零雨痕迹,脑中依旧混沌,记不清缘由,也记不真切可否真当做了此等风韵之事。
祁旦缌一身冷汗,却似身处冰窟心底发寒。
他分明记得当他急匆匆走出来之时,入眼一片春暖花开,山水鸟兽别样风景,倒似世外桃源之界。而祁旦缌心系拉藏安危,无暇观赏这景致,踩着脚下的青草小花走到了花林深处,穿过一片茂密的花林,看到一处清潭,潭水犹如一面明镜般毫无波澜,倒映着湛蓝的夜空,而拉藏便倒在清潭边岸。
祁旦缌疾步走了过去,拉藏趴在一片青葱小草上,暗紫祥云纹绣大氅散落在不远处,身着青莲色衣衫,发丝零乱的铺散开,有些落在水中轻轻飘荡,祁旦缌看不清他的面目,走到他身边拍了几下喊道:“拉藏大人、拉藏大人你可还清醒?”
拉藏毫无反应,祁旦缌心底发凉,手下的人身体僵硬好似没了温度,揽着他的肩膀将他翻了过来,却见他的胸膛血淋淋一片,血肉模糊的翻着皮肉筋脉,祁旦缌浑身一颤,惊的瞠大双目,脸色瞬间褪去血色。
怔愣了不知多久,才死死地盯着那血肉模糊处颤颤的伸出了手,祁旦缌有些绝望的闭上了眼,如此短的时间,拉藏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为何他的胸膛被穿透?他的心脏去了哪里?
拉藏脸色表情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那嘴角勾起的弧度似乎也还在,容颜苍白绝丽,不似人间人儿的美丽,他是祁旦缌见过最好看的人,心思虽是捉摸不透,却也不是坏心眼的人,最起码他并未做过伤害自己的事,而如今这个人的胸膛已空,不再有呼吸,不再对他时不时的戏弄几句,祁旦缌心中极其难受。
临潭洗净手上冷血,祁旦缌湿了衣袖,擦了擦拉藏脸上的血迹,理了理他的头发,将他背到一处花丛躺平,捡了那件大氅系在他身上,安置好拉藏之后,才蹲在花丛不远处一颗桃树下折了一枝桃枝挖土。
桃枝太软,祁旦缌便扔了桃枝徒手扒着潮湿的泥土,手上指缝都嵌着泥土,青白的衣袖上也沾染了土色,一颗颗泪珠滴落,落了在手背上、泥土里,却如何也止不住他此时的恐惧与难过。
他思绪纷乱,好似一团纠结乱线理不出头绪,他不能接受为何只是一瞬,便出了这些变故,单凭他一人如何在这深山之中生存,而拉藏……拉藏果真就这般消陨了么?那他又何必逃出来?生生害了一条人命。
祁旦缌识得拉藏也有不短的时日,两人同是居住在谢弃尘的别府,虽是分住东西两院,别府不大倒是时常碰得面,只是祁旦缌从来不靠近拉藏,也未曾与他说过几句话,想一想他们之间交谈最多的时候还是囚在青玛王地下石室时。被穆修汝救了之后,两人感情破土升温,他眼中便只剩了穆修汝一人,纵然独自一人时脑中想的也是穆修汝,竟忘记还有拉藏这般独自身处异乡的人。
而到头来,却是他将他带了出来,只不过转身的时间,他却落得此番悲惨的结局,想这一路奔逃,拉藏一直将自己护在怀中,到最后也是将他推开,独自面对危险,祁旦缌想到此处心中便是酸涩难受,却无措的不知该如何做。
许久之后才在桃树下挖了个不大不小的凹坑,大小堪堪能将一个人掩住。祁旦缌复又洗净了手指,纤长干净的指上有些红肿划痕,他并不在意,走到拉藏那处半蹲了下来,看着拉藏翩然若鸿的仙姿,和那张漂亮到极致的面庞,祁旦缌还是不愿相信他已然丢了性命,多么希望这只是个恶劣的玩笑,只在下一瞬他便能睁开那双狭长邪魅的眸子戏谑他的胆怯,只是……终究只是奢望了。
踌躇再三,却是不忍将他埋在乌黑泥土之下,祁旦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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