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告诉你的。我像是身体不好的人吗?少说还能再活个八十年。”
的确,同他的接触中我从未发现他有任何身体不适的反应——哪怕是被我折腾了一整晚的隔日清晨。虽然不想承认,我当时确实是被他的气势震慑,才会慌不择路的夺门而逃。
我实在无法把叶修同关榕飞摆出的那些瓶瓶罐罐联系起来,那似乎在说他已经病入膏肓,随时可能生命垂危一样。
我想询问他患上的那些关榕飞未曾吐露清楚的病症,话到嘴边又变成了别的东西,似乎有什么在阻止我深入这个话题。将那一丝关切压下,我换上讥讽的语气开始攻击:“天天这么无所事事,你就不能找点事情做吗?”
“你觉得我像个无业游民,来你们警局都是在闲逛?”叶修看了我一眼,“恰恰相反,我是在视察。你不知道我的背景吧,也对,上头不是你能接触的领域。这么说吧,我现在的职位虽然只是个坐办公室的闲职,也比你高上好几级,还有空闲四处游山玩水——说起来你的评语也算没错,确实是有些无所事事。这就是权利的好处,怎么样,要不要抱哥的大腿啊?”
我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我知道叶修并非自吹自擂,他的话经常让人觉得难以入耳,分分钟都要被挑起忍耐极限,但大部分时候,他都只是在直言不讳,实话实说。
这大概也能解释他为什么会被恐怖组织袭击,不要觉得有身份就是好事,权利往往和危险站在同一高度。
可是一个出过事情的纨绔子弟,就算再怎么游手好闲想要体验生活,也不该孤身一人搬到我在的那种小区去住。他就算被层层保护起来也不为过,毕竟,他还是一个o。
叶修为什么要专门到我们警局来视察?如果他的背景真的不是我的权利能窥探的,又怎么会在我们警队有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男朋友?那可真是配不上他。
想到他的男朋友,我又不舒服起来。
“你是军部的人?”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到这里来不会是只想旅游吧?我们警局可不是什么风景名胜区。”
“嘘。”叶修抬起空闲的那只手,将食指竖在唇边,“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更有益处。你既然在这一行,就应该懂得这个道理。”
这是在嘲笑我不要自不量力?我瞪着叶修,他随意的把烟头摁灭在扶手上,迎着我的视线站起来,走到办公桌旁把烟头扔进我脚边的垃圾箱。
距离太近,他身上信息素的味道似乎一下子变得猛烈起来,浪潮般冲击着我的大脑。
“我简直烦死这股味道了。”我厌恶的说,意指不明。
“那可真是遗憾。”叶修无所谓的笑笑,指着垃圾箱里的烟头眨了眨眼,“记得毁灭证据啊,小警察。”
【血】
我在加入警察这个职业的第一天就知道有很多人是我们救不了的。当危险找上无辜之人的时候,没有保护自己的力量意味着逃生困难,不该死你还是要死。人命比纸薄,别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这么说似乎有点冷漠,但我走上这条路本来就不是为了什么保护人民生命财产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在我还处于热血冲动年纪的时候似乎是,后来是因为什么,我不记得了。
总而言之,我已经见惯了死亡,自以为无论何种状况都可以冷静以对。
人什么时候会发现自己总是在自以为是呢。
我持枪的手有些颤抖,对面的罪犯手里只有一把刀,距离我不过十米。要击毙他根本不是什么难事,可是那把刀正架在叶修的脖子上。
什么时候电影里上演的情节也会发生在我身上,而我还不得不像情节里上演的那样迟疑了。因为借着昏黄的路灯,我看到叶修一只手紧紧捂着腹部,血液从他的指缝间流出来,染得白色衬衫一片触目惊心,他皱着眉,脸色是过分的苍白。
我在那第二刀之前迟疑了。
“放下枪。”罪犯吼着,持刀的手很稳,比我现在稳多了。
他是个惯犯,已经犯下了至少十条以上的命案,前两天我还在新闻上看到了他的消息,没想到逃亡到了我们警队的辖区,情报部的人真是吃白饭的,我们没有收到任何消息。这里距离我住的小区并不算远,我还是凑巧在这附近做别的任务,路过这条罕有人迹的小巷时闻到了烟味和信息素的味道。
大晚上一个人跑什么?有没有一点儿身为o的自觉?如果我没有恰好从这里路过……想到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我忍不住颤栗了一下。
“放下枪。”那个罪犯的声音居然冷静下来,分毫没有露出被人威逼到末路的穷凶恶极,“我不会说第三遍的。”
迟疑的时间并不很长,看着那把刀上的血迹,我根本无法开枪。
我把枪远远地扔了出去,武器脱手的那一瞬间,我悄然松了口气。
——这一次,总算是丢出去了。不会再为难了,不会再发生那种事了。
……这一次?
叶修蓦地嗤笑了一声,与声音同时落地的是金属撞击地面的铿然脆响,伴随着让人悚然的腕骨碎裂声。
罪犯持刀的手被叶修拧成一个诡异的弧度,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痛苦的嘶吼尚未冲破喉咙,就被劈在后脑的掌刀击晕倒地。
叶修流畅的格斗术看得我目瞪口呆,他不是受伤了吗,哪里来的那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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