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每年拨一笔救助款给岭南,不说富裕,但也不至于再出饿死人的新闻。
如今放眼望去,家家户户大多有了两层的小楼房,外头还搭个简单的果棚子。
冬天的甜瓜味道最佳,刚从藤蔓上摘下,鲜翠欲滴,就着从井里打起来的一盆清水随便洗了洗瓜,拿刀切整齐了,就能端上桌请客人品尝。这家也是,小孩从长辈手里接过,端着瓜,顺手捏起一块塞嘴里,一双眼珠子贼机灵地往客厅里头瞅。他奶奶见着了,挤着眉头唤他:“小风,端这来。”
小孩穿着一件老旧的夹袄,两颊被风吹的糙红,跨着大步走过去。
老人家这才对着眼前的夏辰和蔼道:“这没啥吃的,这瓜甜,您先吃着。”
夏辰忙说谢谢,伸手拿了一块小口咬着吃。小风一直盯着他看,又盯着他带来的那箱子东西看,有些开心地对他奶奶说:“好几个年头家里没来医生了哇。”
“一张嘴没个收敛,不许喊医生,你得喊哥哥!”
这话不是没理,凡事都得小心着点。军队出任务,在各个地方都有安顿点。随行的医生就会被安排在这里,不会真的带到任务点。一旦有受伤或是意外故事,大家都会偷偷回到安顿点找自己的医生。如果被跟踪,那就另当别论。
岭南一带毒虫子多,每年死不少人,物资缺乏,医药也不济。出任务不带个随行医生还真不好办事,虽然出事的概率极小,但为了以防万一,任务小组还是会设置一个安顿点在里头安排一个医生。
这次的安顿点,是个老太太家里。她年轻时参加过战争,算小半个军人,后面嫁了人来岭南安了家。住在岭南的边沿上,不大受瞩目。往前几次有任务,也都是托的她帮忙。老人家见夏辰有点心不在焉,以为他累了,就带他去了房间休息:“这段日子你就住这个房间,别人问起,我就说是我年轻时候小姐妹的孙子来探望我。我这人朋友多,时常有人来看我,别人不会起疑。”
夏辰礼貌道:“谢谢奶奶。”
后头还跟着个小尾巴自来熟:“这房间今早我给你收拾的,还满意不?”
老人点了点小风的脑门:“边儿玩去。”小风朝她掀了下鼻子拌猪,继续跟着夏辰,“哥哥,一会我们玩陀螺不?”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陀螺,有点儿期待的看着夏辰。任由老人推赶,小风总能找到机会来夏辰房门口扎着。
没办法,夏辰只好礼貌的推脱:“我不会玩陀螺。”
“那你喜欢玩什么,我们就玩什么?”小风依旧是站在门口,没进门,食指抓了抓发红的脸颊,“你和之前来的医生都不一样,你真好看,和电视上的明星一样。”
岭南很穷,没有o愿意在这里生活,即使有,也会想办法申请回到首都。国家对稀少的o一直是优待的,因此,越是繁荣的城市中,oa,还是个装成a,俊俏的和电视明星一样。他心里有点小激动,口袋里的陀螺也没眼前的夏辰有吸引力。
夏辰被夸奖了心情自然不差,这才一改面冷,对小风轻轻笑了笑:“你几岁了,识字吗?”
“识!我都十岁了,小学二年级。这学期语文考了全班第三。”
他们班一共也就四个人。
小风很健谈,一张嘴老道,天南地北的能扯。说的大多是他电视上看来的,夏辰也不戳破,时不时还应一句。夏辰是到了这才知道他不能随行任务,免不了有些失望,他与这家人也不熟悉,原以为要在屋子里闷个把月,没想到有小风这个机灵鬼,日子倒也不无聊起来。
白天,小风带着他在自家院落里给瓜浇水体验了一把农作生活,还给他打井水喝。十岁的小孩做各种粗活儿都有模有样的,甚至会搭个石头窝点火烤饼给夏辰吃。晚上还揪着夏辰去屋顶看星星,指着这颗那颗地讲故事。
一个健谈,一个寡言,但光是这样,也把小风乐的够呛。书也不想去上了,饭也不想吃了,就想天天粘着夏辰玩。
约莫是在半个月之后,夜里静悄悄的,楼下有动静。小风推开房门,下楼去小解,却看到夏辰穿着一件高领毛线衣蹲在沙发前,给一个身躯高大的男人上药。沙发边上还站着一个人,一个劲的解说情况,这么冷的天,额头都是汗。
夏辰皱紧眉头,看也不看站着的人一眼,冷声:“闭嘴。”
那人不说话了,低着头,人依旧站的笔挺。坐在沙发上受伤的男人忍不住开了口:“你先回去吧,遇事小心,下次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我帮你挡得了一次,挡不了第二次。”
那人点点头:“是,陆将军!”
夏辰继而出声:“你太吵了,赶紧走。”他这是在赶人,语气不大好,弄的士兵心里越发愧疚。连连鞠了好几个躬才走,出了门一溜烟的就没影了。小风坐在楼梯上看夏辰包扎伤口的动作,很轻,很仔细,特别地小心翼翼。
“生气了?”
柔和昏黄的灯光下,陆行书的声线低沉,怕扰了楼上睡着的人。他看着安静的夏辰,不在意道:“就一个小伤,毒都吮干净了。”
“就他那描述,这虫子毒着呢。”夏辰低着头,给他缠纱布,“虽然打了血清,但你这腿这几天可能不大灵活。还有,血清产效期间不适合往身体注入新的元素,如果这两天需要打抑制剂,你最好缓一缓,也正好静养。”
“……静养就算了。”陆行书还想着休息一会就走的,为了压制住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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