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远顿了顿,他自顾自的将医药箱关好,平静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我很确定,如果是顾云开在你这样的情况下,他绝对不会跟你做同样的选择。”阿诺德捏了捏自己的肩膀,他忽然问道,“对了,有火吗?”
“说得好像你现在还有烟一样。”简远叹了口气,摸出烟跟火柴一块儿递给了阿诺德。他很少吸烟,不过不代表不吸烟,有时候卡稿子了,或者是灵感不足了,亦或者精神需要放松的时候会来那么一根。
阿诺德划开火柴点上了烟,刚要凑到唇边,不知为什么又搁下了,只是夹在指间,静静端详着烟头燃烧的模样,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变得很不像你,要是换在以前,基本没有任何事能够阻碍你去参加那个活动,你也许很爱顾云开,在短时间内更胜过音乐,可你会后悔的。”
简远没做声,阿诺德不太清楚他是不是已经后悔了,这其实无非是人之常情,无论做决定之前想得多么清楚明白,都不可能一直无悔下去。简远实在是太在意顾云开了,在意的甚至有点儿超过他自己的底线了,阿诺德跟顾云开不太熟,可是不代表他不清楚顾云开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这个男人冷静,理智,也足够的冷酷。
他绝不会为简远贸贸然的冲动去做任何一件让自己后悔的事情,虽说爱情本就不平等,总是有一方付出过多,但是如顾云开跟简远这样的性格来看,他觉得简远还是多一些自控能力为好。假如有一日出现任何意外,崩溃的人绝不会是顾云开,而从从容容从这段感情里抽身而出的也绝不会是简远。
简远从小受着怎么样的家庭教育,再不会有第二个外人比阿诺德更清楚,所以他同样也清晰的意识到,简远太过珍惜顾云开就如同在意音乐那样,前者让他用感情蒙蔽自己,而曾经为了摆脱后者,简远几乎做了各种不同的尝试,最终失败告终。
一直以来,简远都理所当然的把自己的付出合理化,从未想过他如今艰难的境地跟顾云开游刃有余的态度,说到底是因为他过分宽容的让那个男人获得太多的自由,而真正痛苦的抉择都由他自己来承担。
感情如果走到这种地步,珍惜与卑微并未太大的差别。
“我知道他对你很重要,我也知道你跟他在一起很幸福,我并不是质疑你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阿诺德平静的说道,“只是一份感情如果靠你自己不断的维持下去,你可以用是我希望的,是我想要的,我想跟你在一起,所以我愿意为你付出这样的借口维持一两年,但你自己又觉得能走多么长久?”
简远缓缓垂下头,什么都没说。
他很想很想像父亲或者是伯伯那样成熟稳重,是让顾云开可以依靠的人,可他做不到那么飞快的成长,甚至连努力让对方开心,维持这样亲密的关系,满足自己单方面感情的需求都已经筋疲力尽。也许他天生缺损的并非只有音乐上的天赋,还有感情方面的才能。
“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简闻先生的脾气我也略有领教,他是个超凡脱俗的人物,求仁得仁,可也理智的厉害,他不想要了,就会抽手离开,可你做不到的,你永远做不到像你父亲那么洒脱。”阿诺德擦了擦头发上的水迹,“起码你不会疲惫了,就立刻放弃。你从小就被那么教养,你想要什么,就自己去付出,可感情不是这么计算的,一个人单方面牺牲,是会疲惫的。”
“你是个音乐家,有追求艺术的单纯跟纯粹;可顾云开未必,他是个很得体很有礼的好人,知道分寸,知道分寸的意思,就是他永远不会为你退让底线。”阿诺德强调道,“我知道老师跟你父亲绝不会说这方面的事,而你所受的教育也很会促使你对自己的决定产生怀疑后感到惶恐不安,所以我想告诉你,这很正常。”
简远下意识道:“你觉得这很正常,可这是我自己做的决定,而且我放弃的时候,跟云开在一起也很开心。就只是……”
“就只是仍然会觉得后悔,会觉得羡慕,会觉得难过那些评论?”阿诺德问道,“老实说,我有时候很羡慕你家,可有时候又觉得他们实在是太像在放养一只野兽了。你为了顾云开在音乐上遭人讨厌的事,我数都数不清,光是最近这事儿,努力参加活动却又临时变卦,换做是你自己,你觉得自己是不是在耍人,假如你的组合里有这么一个人,你会不会觉得厌烦,还有之前在帕格尼比赛上对着全世界说跟音乐毫无关系的表白。”
“我并不认为人生就该循规蹈矩,可你也做得太离经叛道了些,有时候世界就是如此,要求你忠于一样物品。”阿诺德露出了微笑,轻轻拍了拍简远的肩膀,“你太顺风顺水了,所以从来不会去世俗的另一个角度想这方面的事情,可对于很多事,你又远胜过我,之前你帮过我,这次算是我还你的人情。”
许多事不必说得过于明白,简远几乎略被提点就想通了自己一直苦恼的事情,他思考了一会儿,心里忽然轻松了不少,于是又问道:“你打算在这里待多久?”
“只待几天。”阿诺德简洁道,“就算他老爸是填充半个国库的财神爷,我也不觉得老头子会有多客气,总不能给温静安惹麻烦,要不是这次我把一切都丢在家里了,也不会跑这儿来。庆幸的是,老爷子总算没要我把身上那套衣服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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