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出阵的出阵,该远征的远征,这几日来所有刀剑都忙得昏天暗地,由于怕资源后续不足,哪怕是不在编结行列的刀剑都得时刻准备结队作替换。
大太刀都眼瘸,黑花侦查偶尔会太急,太刀又容易黄脸,打刀战力稍欠,队长的选择就要叫主将恨不得仰天长叹,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而且真实的历史毕竟不是什么叫人开心的玩意儿,虽然大家都已经是身经百战心理素质格外高的存在,但刀剑们的心理健康也是很需要注意的,回忆杀永远是最恐怖的东西……嘛,幸好她还没捞到园长,短刀也不需要提溜出来参与这么高强度的战斗……今剑跟岩融,想想就能叫她抹上一把泪。
“真是……主将又陷入臆想中无法自拔了呢,”资源点休息时间,烛台切光忠看了眼孤单立在绿野茵茵间眺望着远山的身影,想起石切丸的嘱托,向他走了过去,“还好吗?”
蓝色的身影回过头来看到他,似乎在惊讶他向自己搭话,连眼睛都微微睁大了,随后摇了摇头:“并无碍处。”
淅淅沥沥的雨自时空转移到这个时代之后一直在下,江雪本就略微带着荧色的蓝发沾了水色,反倒显出一种纯粹的银光。能为主将挂在口上时不时提溜出来的美色自然毋庸置疑,左文字家的太刀孤僻成性,平素交流也不多,但烛台切这时候看着他清澈又静寂的眼瞳,好像忽然之间明白了宗三、石切丸甚至是主将那样不放心他的原因所在。
“会难受吗?”外表帅气炫酷性格却格外体贴温柔的太刀马上问道。
突兀而来的善意很显然叫江雪有些不知所措,但有个习惯性盯他起居事无巨细的弟弟以及认识虽然不久但意外关怀他的好友在前,他很快接受了这个设定。
江雪沉默了一会,还是摇头:“要习惯,也不是太难。”
烛台切心下叹息,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于是抬头顺着他的视线,与他一道看下雨时依然蔚蓝的如洗天空,起伏不平的苍碧山野……“真是美啊。”他情不自禁感叹。
“是啊。”出乎意料,江雪竟然应了他的话。
烛台切与江雪的交流并不多,所以才会讶异于那冰雪仿若雕筑的颜容里不容错视的温柔。
不同的时空里有不同的环境。有火烧连野青山焦透的惨烈,也有断梁残垣城池坍圮的凄凉,更有尸横遍野山河破碎的绝望——会有溯行军想要修改历史的时代,确实少有这样明净静美的景象。可只要想到注定惨烈的历史将要发生,新的时空的战斗又将打响,再美的景色也将遗落于时光深处,懂得了这样的可惜,才会明白属于江雪的悲伤吧。
“不用这样紧张我,”蓝衣披甲的太刀忽然道,“我知道我握着刀是在做什么。”
他手中的刀有着如他的颜容一般美丽之色,表情虽然总是有种化不去的忧郁,但是眉目很舒缓:“毕竟,我们一直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真是……”烛台切微怔之后,忽然笑起来,“我知道了。”
——“喂,起营了。”大俱利伽罗走过来。
烛台切看看不远处抱着十二面大骰子精神奕奕准备指挥的主将,转头对着江雪点点头示意了一下,就跟着大俱利往主将的方向走去。
“怎么……”黑肤的太刀显然有些惊讶他会主动去寻江雪说话,于是直接问了出来。
“我想明白了一个道理。”
“唔,”停顿一下,“什么?”
“该尽的战斗,他可从来没有退后过,”烛台切微笑道,“即使,真的、真的很不喜欢。”
*
又是到处沟的一天出征。
沟沟沟还是沟,主将都快跪在5-2了。
部队开回本丸,该手入的手入,该休息的休息,江雪吃完宗三亲手做的料理,牵着小夜在中庭溜了几圈,月上梅梢。
天返寒,那些梅花反倒开得越旺盛。地下落着些凋落的花瓣,粉色的,没刺激性。所以溜着溜着忽然冒出只吓人的鹤时,江雪除了条件反射一把将小夜拦到后面外,表情都没变。
鹤丸只是顺道过路,忽然起意吓吓人,见没吓到也不过笑笑闪人了。
小夜抬头看看兄长,怎么办,不但浑身僵硬,脚步还有些发飘。
交流完兄弟间的感情,宗三抱小夜去睡觉,江雪在院子里坐了不久,从袖中慢慢摸出两枚御守,看了好一会儿,估摸了下天色还不是太晚,起身去大太刀的区域。
石切丸屋中灯还亮着,敲了门,披着外衣的大太刀过来开门,见到江雪的时候表情没有惊讶,反而微微笑起来,侧身让他进来,反手拉上门:“怎么了?”
江雪看到灯下倒扣在地上看了一半的书籍……主将送东西从来都投其所好。
坐下,伸出手,掌心扣着两枚御守。
石切丸看到后也不由愣了愣,好久回神:“主将这是……下血本了啊。”
作为辟邪与驱逐厄运的护身符,刀剑的御守可以免除一次被破坏的伤害。哪怕对于审神者来说,都是非常昂贵的消耗品,很难得在任务奖励中可以获得,除此之外,政府的明码标价能叫主将跪喊爸爸,主将长期在万屋跪求,就任至今也就凑齐了一套十个,轮番给编队在第一部队的刀剑出阵时携带。
温和的大太刀点点头:“是要我做一下祈福加持么?好呀。”想也知道江雪不会留着自己用,定然一枚宗三一枚小夜。他停顿一下,“不过,你答应了主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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