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其实是甘钰宁向陈抟间接告密,不关王继恩的事。商荣不仅冤枉了他,还揭短报复,害他一块儿受罚,按他的是非标准来说这是相当严重的过失。
他顾不上责备两位师弟,慌忙扭头看向王继恩,对方雪白的侧脸麻木僵硬,泛着比坚冰还刺眼的冷光。
陈抟出现在观门内,回过神的弟子们垂头屏息,咀嚼各自的遽惶。
陈抟先喝退甘钰宁和朴锐,走到王继恩跟前,轻声说:“你起来吧,回房歇一歇,今天别干活了。”
他来这儿之前先去后院看了韩通,韩通仍坚持一人担则的态度,恳请他宽恕王继恩。陈抟平和稳重,越过愤怒波峰静心一想:“恩儿身体残疾,今生注定无后,性子又柔脆,看通儿的样子对他确是真心,他俩是师兄弟,又都无父无母,往后相依为命也未为不可。”
他对这二人存了宽贷的念头,对商荣赵霁则不,断袖只是行止不端,**却是背德大罪,绝不允许他们一错再错。
很快只留下商荣一人直挺挺跪在雪地上,师父的漠视固然令他伤怀,王继恩临走前那死气沉沉的情状亦触目惊心,他明白自己得快些做决断,免得叫这小小的坎绊住。
入夜,赵霁仍被锁在库房,陈抟叫人送来晚饭、被褥和马桶,却没说要关他几天。小小一把铜锁困不住他,难以逾越的是太师父的命令,照这形势看他再敢违令,玄真派就容不下他了。
他站立躺卧都想着商荣,早上勇敢表白,回过头又觉害怕,怕商荣着恼怨责,从此跟他划清界限,他的花招都用光了,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该拿什么法子来挽回?
寒夜阒静,雪花般轻巧的身影落在屋顶,悄然掀开瓦片。
“赵霁,赵霁。”
听到商荣的呼唤,赵霁鱼跃而起,纵身跳上房梁。商荣在他身旁落脚,二人手拉手回到地面,双手紧紧交握着。
赵霁激动得要哭,做贼似的小声说:“你还好吗?太师父没打你吧?”
“没有。”
商荣本来满心欢喜,见到他忽然有点不好意思,甩开他的手,揪住他的耳朵使劲拧。
“你这个小骗子,敢耍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的情绪已表露无遗,赵霁愁烦一扫而空,耳朵被拧掉了也开心,抱住他欢笑:“这都是为了你呀,荣哥哥,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只要能和你天长地久,每天大眼瞪小眼也很幸福。”
商荣脸上溅了热油,烫得起泡,啐道:“你跟唐辛夷写信都会来几句文绉绉的诗词,怎么跟我就只会说这些粗俗村话?”
“朋友间讲究光风霁月,对你我是披肝沥胆。”
“哼,你骨子里就是个小流氓。”
“你哪怕找个天下第一的正人君子也没我这个小流氓赤胆忠心。”
赵霁看出商荣已接纳他的心意,顾忌打消,一颗心正如大姑娘荡秋千,欢跃欲飞,照着那喜人的嘴唇脸蛋吧唧吧唧使劲亲了好几下。
商荣骂他是偷油的小老鼠,呵斥他老实站好。
“帐还没算完呢,你就敢放肆,为师现在要审你,问什么你都得老实招供。”
“徒儿一定老实,师父你老太太吃豆腐,尽管放心。”
赵霁笑嘻嘻将商荣扶到桌上坐好,倚住桌沿替他捶腿。
商荣忍笑忍羞道:“你,从什么时候对我动那种鬼心思的?”
赵霁装傻:“什么是鬼心思,徒儿不明白。”
看他咬唇斜睨,忙赔笑认错,凑到他耳边悄声道:“咱俩第一次见面我就喜欢你啦,后来相处久了越来越喜欢,那次你为了写信的事跟我吵架,我下毒报复你,结果看你疼得厉害我都快心疼死了,打那天起我就知道自己爱上你了。”
肉麻情话仿如岩浆灌入商荣的脑子,他不禁一手捂住耳朵,另一只手狠狠掐了他几下。赵霁不躲了,直接抱住亲嘴,蜻蜓点水似的一次接一次,在商荣脸上荡出又羞又喜的涟漪,数落都转为娇嗔。
“臭流氓,说谎不打草稿,骗我做妇人家的事,真想揍扁你。”
“谁让你那么单纯,什么都不会,你要不愿意往后咱俩换一换,让你艹我总行了吧。”
“……那种事究竟哪一方更舒服啊?”
“肯定是被艹的更爽啊,你看我都没像你那样又哭又叫地舒坦过,还要学老牛耕田,累个半死。”
“……那还是不换了。”
“噗嗤,你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那好,徒儿今后还会继续孝敬您,让您每次都脱胎换骨,欲、仙、欲、死。”
商荣打掉他不安分的贱手,让他先顾正经事。
“你不知道,原来是甘钰宁和朴锐这两个小子在师父跟前说漏嘴,才害得咱俩受罚,我错怪了王师弟,还把他和韩通的事捅落出来,这梁子估计结定了。”
赵霁听罢苦叹:“早叫你别冲动,偏不听,都是同门师兄弟,往后还怎么相处呀。”
商荣不想那后悔药,朝前计议。
“王师弟的事以后再想办法弥补,师父这次是真动怒了,肯定会把咱俩分开,我看我们还是趁早下山,出去避几年再说。”
这正是赵霁的想法,喜道:“咱俩真有默契,我还以为你会放不下太师父,左右为难呢。”
商荣说:“师父心软,我们不跟他针锋相对,冷一阵子他自会妥协,要是耗在这儿,谁都不好过。”
他们说走就走,顺着商荣刚才掏出的洞爬上屋顶,结果没等下地就一起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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