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师见他摘掉面罩,发现竟然是自己最好的朋友,那友人奉命前来行刺,面对至交终不忍狠心屠戮,最后当着祖师的面自刎而死,临终前委托他照顾家小。
祖师悲痛至深,事后封剑辞官,来到蜀中赡养亡友的双亲妻儿,后来放弃原有姓氏,跟着这家人姓唐,同时穷毕生精力钻研那位友人留下的暗器绝技,晚年创立唐家堡,让朋友的儿子做了堡主,叮嘱他将父亲的衣钵延续下去,并用当年好友射伤自己的飞刀做了掌门令,一代代传承至今。
唐辛夷说:“祖师为报答那位唐姓侠士的恩情,终生守护对方的家族,此后历代掌门都必须遵守这一规定,如今轮到我做掌门,也得如此,这辈子都不能离开唐门了。”
他明白自己再无机会像那只未完成的机关鸟一样展翅翱翔,终生都逃不出唐家堡这个巨大囚笼的管制,家族利益将凌驾一切,他会慢慢失去自我,往后的生活处处身不由己。
仿佛站在一条黑暗狭窄又能一眼望到底的巷子前,他已提前感到恐慌压抑,赵霁明亮的眼睛是唯一可见的光芒,他渴望留住他,让他帮助自己抵御漫漫长夜。
“小霁,我爹娘都死了,也没有兄弟朋友,身边只剩你一个知心人,你能留下来陪我吗?我保证对你很好很好,凡是我有的东西你都可以任意取用,如果你有什么想要的,我也会尽全力帮你争取,绝不让你再受半点委屈。”
赵霁也很怜爱这位好友,但并不想长期留在这座机关重重,规矩繁多的大村落,支支吾吾道:“我姨娘还在益州,我不能丢下她不管啊。”
唐辛夷早替他设想好了,殷切地说:“你可以把她接过来同住啊,反正你父母去世了,继母又一心加害你,留在益州城多半还会有危险。”
“……陈掌门说他会送我回家,为我做主。”
“陈掌门住在峨眉山,离益州城还有两三百里地,你日后受欺负,他也不可能及时赶去救你。”
“可是……”
唐辛夷看出他有心推辞,脸色如同被风压迫的烛火暗了下来,幽怨发问:“你……不会是舍不得商荣吧?”
这句话像刺猬滚到赵霁怀里,扎得他跳起来:“当然不是,他对我那么坏,我干嘛舍不得他?再说他又不可能留在益州,肯定会跟他师父回峨眉啊。”
他明白自己在撒谎,但为了面子死活不承认。
唐辛夷见他坚决否定,怀疑是自己多心,连忙重拾笑容,轻轻捏一捏他的手指说:“小霁,你舍得把我孤零零留在这儿吗?要是咱俩分开了,你也会想我吧,就答应我,接你姨娘来唐家堡定居好不好?我定会让你们母子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
他软语央求,楚楚可怜又柔情涓涓的模样很快泡软了赵霁的心,继而换取了期望中的答复,可惜一切唯心的承诺都是地基不稳的建筑,遇上风雨地动便要坍塌,这两个人一见如故,彼此欣悦,却始终落花流水,聚少离多,归根究底,不过一句缘铿而已。
第19章 少小相识之订婚
陈抟打算赶在端午节前返回峨眉山,五月初二是赵霁等人留在神农庄的最后一天,当天唐辛夷带人回到庄后的竹林小屋搬运他留在那里的物品,让赵霁同行,见着喜欢的就挑出来送给他。
唐辛夷制作的玩具件件新奇别致,赵霁像那掰玉米的猴子,每件都想要,精挑细选整理出一大筐,其中有一把合锉子匕首小钩三重功用于一体,并能折叠的精致小刀,他想商荣一定喜欢,便偷偷藏在怀里,找借口飞奔回庄,赶着去向商荣献宝。
是日天阴,树林里光线昏暗,未时刚过,已像傍晚的光景,一丛跃动的火光分外惹眼,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堆正在燃烧的纸钱,旁边点着香烛,供奉一碗白饭一壶酒,祭祀者静静伫立一旁,是上官遥。
前次这人在茶水中下毒,险些害死商荣等人,后来纪天久当着陈抟的面审问他,他果然拒不招认,逼得纪天久对他用刑,用银针扎了他九处剧痛的穴道,饶是如此他仍死不认罪,后来莫松赶到,跪在师父跟前,以刀抵喉,用性命为上官遥担保。
此事惊动整个神农堂,纪天久不愿逼死爱徒,又必须给陈抟和唐门、苗景一个交代,一时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那三家原告本不愿为难神农堂,见事闹大,恐不好收场,手中又无上官遥下毒的确凿证据,商议之后主动放弃追究,私下劝谏纪天久对徒弟严加管束,以免再生事端。
赵霁屡遭上官遥陷害,前日又亲眼见他被纪天久拷打得不人不鬼,知道梁子已然结下,他势必狠命报复,在这野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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