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抟撕开赵霁的衣襟,伤口在左胸,离心脏很近,当年他在襄阳也曾受过同样的伤,这次没上次伤得重,想来还有救。
“霁儿,你挺住,太师父马上为你疗伤。”
他按住赵霁背心注入内力,一面怒斥商荣:“商荣,就算我们都对不起你,霁儿总是一心向着你的,你怎么能忍心对他下毒手!?”
现实的残酷令他不忍卒读,明白责骂无济于事,向赵霁愧悔流泪:“对不起霁儿,是太师父太糊涂,不该让你拜他为师,不该把你们放在一处啊……”
痛心疾首的追悔直抵商荣内心,他已找回独立的意识,伤心惨目凝视惨景。嘴里的血腥,手上的血迹都在提醒他和赵霁之间的一切都是错误。
早知二人八字不合,性格不合,观念不合。
早知会给彼此带来无穷的烦恼和灾难。
早知有太多因素阻碍他们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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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已是两败俱伤,继续纠缠下去还会引发更大的悲剧,及时收手还不算晚吧,回到相识以前,天各一方总好过天人永隔。
赵霁被血呛得说不出话,脸上突然恐惧无限,那不是剑伤、窒息的作用,一切都源于他目之所见断裂的相思、灵犀二剑金光熄灭,成了四截乌黑的废铁。
剑灵与主人心意相通,有情发光,无情失辉。
商荣,你竟真的对我死心断念了?
他涌泉般的泪水融不开商荣麻木的表情,见他转身拖着伤痛的步伐离去,陈抟断喝:“站住!你这是要去哪儿?丢下一堆烂账不管了么?”
商荣背对他冷酷回话:“我要去做我该做的事。”
陈抟发踊冲冠:“你还想帮你娘报仇?简直无药可救!再不回头休怪我无情!”
商荣好像没听到他的威胁,自顾自朝前迈步,五丈、十丈、百丈、一里……直到越过这片山林,也没等到陈抟的杀手。
他像断线的风筝远走高飞,那些甜蜜的负担终是全部解除了,今后他的身心不再属于任何人,可是自由的来临伴随着剧烈的疼痛,仿佛一条蜕皮的蛇,浑身上下一寸寸龟裂。
他努力吸气抵御痛楚,执拗地与过去诀别,阳光鞭打着他苍白的面颊,映出两道若隐若现的光带。
第178章 身世迷雾之问罪
商荣拖着伤痛,顶着疲惫走了一天一夜,濒死之际被一位好心的山民所救。这山民家世代都是采药人,略通医术,留他在家将养了三日。
卧床时心也静下来,他担心起赵霁的伤势,怕他有个好歹。后来又想当年在襄阳他也受过类似重伤,如今内功深厚又有陈抟救治,必能转危为安。
那小子运气好,没有我这个克星影响今后会过得更顺吧。
他提醒自己别再考虑无用之事,想回莲华山庄寻找母亲,伤情稍稍稳定便告别恩人启程上路,东行数十里走到新郑县外的野地,遭遇武林盟的追击。
伤势未愈,身边又无兵器,被二三十个武林好手围堵,他真以为自己到了穷途末路,危难关头天降火云吞噬了所有敌人,鬼哭狼嚎的惨叫和刺鼻的焦臭黑烟扫荡大地,顷刻间这群龙精虎猛的江湖客已化作奇形怪状的焦炭。
灼热的地面炎气升腾,景物像在波浪里翻滚,商荣捂住口鼻咳嗽退后,逃离噼啪燃烧的火阵,摔倒在被火焰熏得枯黄的草丛里。商怡敏走出烈焰蜃景,来到他跟前伸手扣住他的手腕。
“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她拉起他,手掌抵住后背心腧穴输入内力,打通阻塞的经脉,又喂他吃了一粒补气养血的伤药。
商荣遭遇一系列打击,见到母亲顿生悲念,一把搂住她的肩膀紧紧拥抱。
商怡敏内心抗拒这个儿子,与之亲密接触便觉反感,正要推搡,忽听他在耳畔哽咽:“娘,您受苦了。”
好奇压住了厌恶,她任其枕着自己的肩头,询问:“这几天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会进入王宫?”
商荣大致讲述了经历,单单隐去与赵霁决裂一节。
商怡敏听说他曾与蓝奉蝶验亲,总算明白那日郭荣为何责她欺骗,心里也是五味杂陈。这错谬非她所愿,却又不便澄清,只好将错就错下去。
商荣悲痛的目光一直萦绕在她脸庞,现在他亲身感受到了被所爱之人辜负的痛苦,赵霁仅仅是偏袒王继恩就令他心如刀绞,可想而知,母亲当年受蓝奉蝶骗情骗身会是多么的撕心裂肺。
“娘,您说得对,这些贱人不值得原谅,等孩儿养好伤,一定亲手杀了他们为您雪恨。”
商怡敏没想到他会如此真情实感地维护自己,心下暗喜,伸手摸了摸他的乱发以示嘉奖。
商荣未享受过母爱,得到母亲爱抚很是温暖,回过神来询问她是如何找到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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