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三年级我第一次搬家,在和阿么吵架没多久之后。我没来得及和他说对不起。
从那时起父母就开始长年不在家,他们给我请了保姆照顾我,还给我很多的零花钱。可是我宁愿不要零花钱。
我又哭又闹,可是没有用。母亲每个月都给我打电话,不管我怎么哭都只是柔声哄我,和我说宝贝对不起,爸爸妈妈需要工作。
他们有时候一个月回来看我一次,有时候是半年。我小学毕业那年,他们带着我搬到了第三座城市。
在第三座城市我念完了初中和高一,然后又搬到了第四座城市。然后我认识了靳楚。
过去的十六年里我有过不少朋友,但大多数都是匆匆一别之后渐渐断了联系。我不知道感情为何如此脆弱,我试着维系过,但单方面的努力只是事倍功半,最终还是逃不开既定的命运。
顺其自然吧,我告诉自己。
我不再怀念过去,我一直往前走,交新的朋友,又离开新的朋友。我笑着和他们告别,说着以后常联系,有机会再见。但我内心深处一直都很明白,没有常联系,也不会有再见。
我并不觉得悲伤,因为我保留自己的感情,不再分给任何一个可能离别的人。我偶尔想起母亲从前评价的长情,假如她看到现在的我,又会说什么呢?
面条放到煮沸的汤锅里,切上一把翠绿的小葱,再敲上一个新鲜的鸡蛋。很简单的阳春面,成品却很美味。这是母亲教给我的。
母亲的厨艺并不太好,因此在家时大多是父亲做饭。我很久之后才意识到父亲大约很爱母亲,即使他很闷,也常常对她笑得无奈而纵容。
母亲唯一擅长做的就是煮面,心血来潮亲自下厨时,就翻着花样煮面。不管是排骨面还是阳春面,她都会加上一个煎得嫩嫩的荷包蛋,筷子一戳就从肚子里流出金黄的蛋液。
于是我童年的回忆里便充斥着各种浓稠的汤汁和金黄喷香的荷包蛋。再后来母亲很少在家,便把它教给了我。
我还记得那时候我刚上初中不久,在我的强烈要求下终于没有再请保姆。我不喜欢私人领地被陌生人入侵。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自己尝试烧菜,烧坏了就到楼下超市买速冻饺子回来煮。母亲回来时垃圾桶里全是速冻饺子包装袋,她到厨房给我下了碗面,揽着我的肩,温柔的告诉我煮面比做饭简单,如果我愿意的话她可以教我。
她说:“我能教给你的不多,只能教你煮一碗不太难吃的面,以及做一个不太坏的人。”
我问母亲,为什么是不太坏的人而不是好人。母亲说,做好人很辛苦,我只需要做一个普通人,不用太好,可以自私,可以软弱,因为这是人之常情。她还说,很多事都没有对错,只要无愧于心就好。
我又问她:“什么是无愧于心?”
她回答道:“等到你的人生走到尽头,想起往事也不后悔,那就是了。”
“可是我怎么能知道以后我会不会后悔呢?”
母亲吻了吻我的额头,微笑着说:“那就不要给自己后悔的机会。”
雨下到中午开始慢慢变小,天色也不如上午阴沉。我把用过的抽纸团成团扔进垃圾篓里,走过去把落地窗推开,嗅到庭院里雨水和草木爽利的气息。
燥热了许多天的暑气一扫而空,带着凉意的风拂在我面上,细小的雨丝沁出几分凉意。我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我转过身,他停在我侧后方,睡眼惺忪的看着窗外被雨洗得青翠的小叶榕发怔。我抬手揉了揉他睡得凌乱的发丝,说:“中午吃面好吗?”
他点点头,笑起来,唇边有一个浅浅的梨涡。
我想起母亲说过的,不要给自己后悔的机会。
于是我倾身向前,亲了亲他的梨涡。很快很轻,仅仅是一个温柔的试探。
他迟疑的伸出手,碰了碰自己的脸颊。我注视着他,他也茫然的看着我。
我很确信,他眼里没有厌恶,也没有拒绝。他只是在迷惑而已。
他真可爱啊,我心想。然后我低下头,吻上了他的嘴唇。
他尝起来像一颗奶糖,香甜而柔软。毫无抵抗力的被我长驱直入,沉默的承受着掠夺。他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我舔了舔他被吻得水润的唇瓣,意犹未尽的放开他。
他轻轻抓着我的手臂,面色薄红,眼眸湿漉漉的瞅我,里头弥散着薄薄一层雾气。
“我会对你好的。”我贴上他的额头,近距离的注视着他的眼睛,向他许诺。
他不会说话,不能说好,他只是静静的看着我,然后轻轻笑起来。
他微笑的眼眸像琥珀一样漂亮。
好像是理所当然的,没有告白,也没有波澜,我们就这样在一起了。
雨下了四天,这让我有很多时间和他待在一起。好像什么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我们还是像从前一样,一起吃饭,一起入睡,靠在一起看电影,各自看喜欢的书,然后分享有趣的情节。
还有更多的不一样。比如他对我笑得更多,比如我可以抱着他轻轻吻他,再比如他困了会依偎在我怀里,让我抚摸他柔软的头发,慢慢睡过去。
我喜欢把他拥在怀里的感觉,这让我觉得自己不再是一无所有。
周五雨停了,我牵着他的手,越过大半个城区去咖啡馆打工。
原哥冲我们吹了声口哨,说:“看起来这几天过得很不错。”
我说:“您也一如既往的老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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